但是骨子裡的禮貌意識還在，她開始琢磨一個合理的借口。

　　然而就在這時，梁老爺子忽然出聲：“讓......栗子，和陌澤，過來下。”

　　許粟一愣。

　　梁陌澤也從微信和女友的聊天裡暫時抽身，他先起身走過去，在病床邊坐下，“爺爺，怎麼了？”

　　梁老爺子氣短，說話斷斷續續：“栗......栗子呢？”

　　許粟趕緊也走過去，她想離梁陌澤遠一點，繞到了病床另一側。

　　許何平見狀，隻能先起身，将病床邊的椅子讓給她。

　　她剛坐下，老爺子就擡了擡手。

　　她趕緊扶了一把，“梁爺爺，我在這呢。”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眼底居然泛起淚光。

　　“我年輕的時候......也混，還玩賭......陌澤的奶奶，差點不要我，是你爺爺幫我把人，勸回來的......”

　　這一席話因為氣短說得磕磕絆絆，卻是真情流露。

　　兩位老爺子交情匪淺，當年許爺爺過世，梁老爺子在葬禮上流過淚。

　　“我和你爺爺下棋，那時候你就......老在旁邊，當時我看着你，我羨慕啊，這麼乖的孫女......那個娃娃親，是我先提的。”老爺子回憶着，“你爺爺同意了，我那時候真高興......”

　　許粟眼眶微熱，以往看着還算硬朗的老人，此時真的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這讓她多少有點難受。

　　“所以你，”老爺子盯着她，“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你得跟陌澤結婚......”

　　許粟身體有些僵硬，别人不懂，但她讀懂了老爺子的眼神。

　　他哪裡是在說什麼别人，他說的就是梁寒墨。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老爺子扭頭，又去看梁陌澤，擡手要抓他的手。

　　梁陌澤趕緊主動去握住老爺子的手，“爺爺，您得多休息，别說了吧。”

　　剛剛那些話，都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

　　然而，老爺子顯然沒說完。

　　他将兩個人的手往一起按。

　　這會兒誰敢忤逆病人？梁陌澤隻能順着老人的力道，手覆在許粟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小，他心口微微有些異樣，也形容不清這種感覺，就是有些恍惚。

　　還能和好嗎？他在心底問自己。

　　這兩天，他好像有點開始明白，失去許粟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他失去了那個永遠可以陪他說話的人，在他情緒低落時，再也找不到讓他有傾訴欲的人。

　　如果他能不計較她所做的一切，他們能不能回到從前？

　　梁老爺子喊他：“陌澤。”

　　病房很安靜，老爺子氣息微弱，卻堅持将話講完：“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堅決反對，這門娃娃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你之前都說......你會娶栗子，你知道嗎？有些話，不能開玩笑，現在你得負責任，除了栗子，你不能和亂七八糟的姑娘來往......”

　　他停了下，深深吸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知道還有幾天好活......”

　　梁陌澤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爺爺，不會的，您會長命百歲的。”

　　他其實隐隐有預感，老爺子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不其然，老爺子緊跟着就道：“老了不求長命百歲，隻求家宅安甯，栗子是我看好的孫媳婦兒，她這麼乖......陌澤，你性子太野，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姑娘......”

　　他又看許粟一眼，“栗子，你願意和陌澤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