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有所發現
秦晚不動聲色,與周陽正對視着,很明顯的能感覺出來,他的身上煞氣很重,但是怎麼産生的有待了解。
“實話實說。”秦晚眸光淡淡,更多的是漫不經心:“作為風水師,請我看風水,自然要把問題告訴你們否則收了錢不辦事,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說得好。”周陽正邁步入内,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目光掃過秦晚,嘴角扯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容:“所以我聽到畫花給我說的話後,就連忙趕了回來,我得親自見見您這位風水大師。”
他說話時,秦晚注意到他右手無名指上戴着一枚奇特的玉戒,淺綠色的底子夾帶着一絲絲紅紋。
“周處長過獎。”秦晚不動聲色坐在沙發上:“學了一些皮毛而已。”
周陽正跟着坐了下來,他的動作看似很随意,但眼睛一直盯着秦晚:“不必自謙,有實力是好事,不過我很好奇,秦大師看出了哪些問題呢?”
沈畫花想插上話,卻被周陽正制止住了。
秦晚見狀,側過身看向落地窗:“穿堂煞。”
“哦?”周陽正略帶一絲疑惑:“聽名字确實有點邪乎,不過穿堂煞會讓周家怎麼樣?”
秦晚這時回眸:“不僅會破财,而且會影響身體健康。”
周陽正臉上毫無波瀾:“想來秦大師可能看走眼了,我的事業蒸蒸日上,錢财也在賺着,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
“因為這些問題不是出現在你的身上。”秦晚眼尾半挑:“不光如此,周家坐北朝南,本是好格局,但書房的位置…”秦晚故意停頓,觀察周陽正的反應:“正處五黃位,今年太歲臨門,若不調整,恐怕會有官非。”
“官非?”周陽正的眼皮幾不可察的跳了一下,他伸手從一旁取出一盒雪茄,慢條斯理的修剪:“秦大師所謂的官非,具體是指什麼?”
“輕則罷免職位,重則…”秦晚直視他的眼睛:“牢獄之災。”
大廳的空氣突然凝固下來,周陽正手中的雪茄剪停在半空,金屬刃口寒光一閃,秦晚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反應,間接得到了書房絕對有他藏着的秘密。
“有意思。”周陽正忽的笑了笑,笑聲中卻無半分愉悅:“那依秦大師之見,該如何化解?”
秦晚聽完,眼皮掀了下:“書房裡待的時間太短,如果方便…”
“方便。”周陽正站起身,徑直朝着二樓走去:“我親自帶秦大師去書房看。”
倆人一前一後,上到二樓走向書房裡,剛一進門,周陽正便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示意秦晚可以開始了。
他的動作看似随意,卻精準的擋住了秦晚觀察保險箱的視線:“秦大師慢慢看,不着急,我就坐在這裡陪您。”
秦晚緩緩走到那副山水畫:“這副畫氣勢磅礴,但水流方向直沖座位,形成淋頭水煞。”她伸出手指輕輕觸碰畫框:“建議換成靜态山水,或…”秦晚突然轉身:“将這個保險箱移走,金水相生,加重了煞氣。”
周陽正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無比:“秦大師,這保險箱裡放的都是海關機密文件,動不得。”
“理解。”秦晚莞爾一笑:“所以我給周處長提了兩個解決方法,另外,我還得在周圍布個局,化解金煞。”
說完後,她從口袋裡取出三枚銅錢,在保險箱前蹲下。
在她俯身的一瞬間,她的餘光瞥見辦公桌下方有一個微型信号發射器,紅燈微弱閃爍,她眼尾半挑,一眼便看出不是普通的監控,而是實時傳輸設備。
“秦大師?”周陽正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了?”
秦晚迅速收斂心神,将銅錢按照特定的方位擺好:“天地人三才陣,可暫時壓制金煞。”
做完這些後,站起身坐在了周陽正的對面。
“暫時壓制?”周陽正詢問道:“不能徹底解決嗎?”
“不能操之過急。”秦晚聲音淡淡:“有了天地人三才陣,那些煞氣也會得以壓制,不會影響到你們。”
周陽正輕輕點頭,忽的突然冒出一句:“秦大師是故意接近沈畫花的嗎?”
“周處長的意思是?”秦晚眼尾半挑:“我有别的目的?”
“難道沒有嗎?”周陽正直勾勾的看着秦晚:“秦大師出現的時間很巧,我沒有理由不去懷疑,畢竟我看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既如此。”秦晚直接站起身:“那我離開就好,以免周處長想太多。”
這時,沈畫花端着茶盤走了進來,打破了書房裡的氛圍:“秦大師辛苦了,喝點茶吧。”
秦晚沒有搭話,剛想繞過她直接離開這裡。
“是我冒犯了。”周陽正笑着道:“跟秦大師開個玩笑,還請秦大師不要介意。”
沈畫花也勸道:“秦大師别介意,他就是愛開點玩笑,先坐下喝杯茶吧。”
随即拉着秦晚坐了下來,把茶杯遞給了秦晚。
“沒關系,周處長有自己的思量。”秦晚坐下來的瞬間觀察茶湯顔色,清澈透亮,端起茶杯借機聞了聞,随即小抿一口:“上等的武夷茶,沒想到周處長喜歡喝它。”
周陽正眸色不偏不倚:“有一次去朋友家裡喝到了這種茶葉,覺得新鮮,便讓朋友給我拿了幾餅。”
秦晚輕輕點頭,目光掃過沈畫花手腕上的镯子,發現内側沾着一些紅色粉末。
“周太太的這個手镯很别緻。”秦晚放下茶杯:“剛剛呆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看見呢。”
沈畫花未覺異常:“光想着接待秦大師了,想起來就戴上了。”
秦晚眸光淡淡:“朱砂镯?”
沈畫花聽後,眼睛睜大:“秦大師對這方面也有研究?這是老周送給我的,說能辟邪。”
“朱砂确實有鎮邪鎮煞的效果。”秦晚緩緩點頭:“但是需要配合特定時辰佩戴,否則反過來損耗陰氣。”突的,秦晚話鋒一轉:“周太太最近是否常做噩夢,比如…夢見水?”
沈畫花的手指猛地一顫,茶杯差點脫手,因為秦晚說的話的确複合,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周陽正蹙着眉,開口道:“秦大師,風水之說适合而止,請您來家裡是看風水格局,而不是算命。”
“風水即是命運。”秦晚從容不迫,語氣很淡:“水主财,也主險,若家裡的水氣失衡…”秦晚直視周陽正:“輕則破财,重則…”秦晚故意拖長音調:“沉船。”
周陽正的臉色瞬間陰沉:“秦大師是否太過于自信了?退一步而言,如果真的按照秦大師所說,她是我的老婆,本就是一體,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秦晚接上了下一句:“周處長不要把下一句忘了。”
周陽正蹙着眉頭:“秦大師這是何意?”
“字面意思。”秦晚眸光淡淡:“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周陽正站起身,看向秦晚:“正有此意。”
秦晚輕輕點頭:“對了,我準備了一張鎮宅符,周處長隻需要把它貼在主卧門後,可保一段時間平安。”
周陽正沒有接,沈畫花連忙上去接過符紙,連聲道謝。
下樓時,秦晚刻意放慢腳步,觀察走廊兩側的裝飾品,幾件看似普通的瓷器擺在一塊兒,但在秦晚的眼光下卻顯露出異常,那釉色、胎質,絕非現代工藝品,而是實打實的文物,其中還有一件青花小瓶。
秦晚餘光撇了過去,看制式很像是大明宣德年間制作出來的。
不能拿起來看整體,秦晚也沒法笃定,如果真的是真品,市場價至少九位數了,雖然有些拍賣會上有過競拍,但以周陽正一個處長職位,根本負擔不起。
“秦大師這邊請。”沈畫花的聲音打斷了她:“這兩邊的瓷器都是我老公買的地攤貨,沒想到秦大師也看了進去。”
秦晚故作高深道:“真真假假,也隻有局外人能夠看清。”
沈畫花聽的有些茫然:“秦大師的意思是?”
“沒什麼。”秦晚挪動腳步朝着樓下走去。
沈畫花打開門,一同走了出去:“秦大師,要不要我讓司機送送你?”
“不用。”秦晚眼尾半挑:“有人來接我,周夫人可以回去了。”
大門外,秦晚的身影在陽光下拉的很長,她站在石獅子旁,回頭望了眼二樓書房的窗戶,那裡,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注視着她,正是周陽正。
随後便朝着遠處走去,剛剛已經給殷無離發了消息,在周家視野看不見得地方等她。
至于房裡的周陽正,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試探一番,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等到沈畫花回來後,他看向沈畫花:“你重新再給我講一下,這位秦大師你是怎麼認識的?”
“上次不都給你說了嗎?”沈畫花覺得他有些疑神疑鬼:“在咖啡館認識的,是我主動找的她,而且主動邀請她來家裡看風水,有什麼問題嗎?”
周陽正蹙着眉:“沒有問題才是最有問題的。”
沈畫花有些不解:“你覺得秦大師是故意接近我來家裡?”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周陽正眉頭繼續擰着:“但我猜不到她來家裡的目的。”
沈畫花向前走了兩步:“是不是你最近工作太累了,容易多想?”
周陽正搖了搖頭,他在辦公室裡通過監控攝像頭看到秦晚後,便生出了一種感覺,但被突如其來的一封信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到了港口附近也沒有任何發現,所以他不得不懷疑這是有人在背後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你先出去吧。”周陽正扶着眉心:“我打個電話,你先去準備吃的。”
沈畫花點了點頭:“行,一會兒好了叫你吃飯。”
随着沈畫花走出書房,周陽正從抽屜裡拿出一部手機,插上一張卡後便把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後,周陽正開口道:“司長,我是周陽正。”
“小周啊。”對面那人聲音低沉:“有什麼事情嗎?”
周陽正眼皮跳了一下:“司長,我懷疑我被人盯上了,但不知道背後是誰。”
對面那人聽後,語氣緩緩:“你暴露了還是做了什麼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我也不知道。”周陽正聲音沉悶:“但我有這個直覺,這些年我都是聽您的安排做事,很多事情都是經過我的手,隻不過前段時間,本來我這裡是接收最後一批運來的貨,然後全都發去海外,可是一直都沒有那批貨的消息,派人去查也沒有線索。”
他頓了頓:“今天我在辦公室收到一封信,上面有文物兩個字,我懷疑…”
對面那人聽後,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但是你現在不能離開,得把手上的事情辦好,尤其是那批貨要送出去,才能離開。”
“可是…”周陽正不免有些擔心:“如果被人調查,把我抓了審查,該怎麼辦?”
對面那人聲音壓低:“總比你什麼都不做要強,這兩天你就發出那批貨吧,就算有人在調查你,沒有任何證據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你的背後有我。”
周陽正聽後,心中的擔心也減了幾分:“好,我盡快去安排,貨一發出,我就買最早的票,直接飛海外。”
“可以。”對面那人聲音淡淡:“這算是你最後一班崗了,一定要做好做完美。”
周陽正“嗯”了一聲,緊接着挂斷了電話。
另一邊的秦晚,已經坐上了車。
殷無離遞了一瓶水給她:“有發現嗎?”
“算有。”秦晚擰開瓶蓋,抿了一口:“他家裡最有問題的地方就是在書房裡,但具體有什麼證據,不得而知。”
殷無離聲音溫和:“有了方向就夠了。”
“沒那麼簡單。”秦晚眼尾半撩:“他得書房裡有一個保險箱,裡面的東西應該很重要,而且我跟他說話的時候,話裡話外都在逼迫他,讓他認為自己被發現,隻要他露出馬腳,就是發現破綻的時候。”
發現那個微型信号發射器時,秦晚有了一個預感,周陽正的背後可能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