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媳婦,我錯了,我跪蒼耳
「媳婦,我回來了。」紀君驍風風火火衝進知青院,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卻掩飾不住滿臉笑意。
一個早上不見,想死媳婦了。
林染染正坐在院子裡看書,書頁翻動間,完全沒有擡頭的意思。
「媳婦,你老公回來了。」紀君驍以為她沒聽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跟前,蹲下身子,順手奪走她手中的書,就要俯身親吻。
卻不想,林染染頭一偏,輕巧躲開,還投來一記嫌棄的眼神。
笑容瞬間僵在紀君驍臉上,他這才反應過來,他這一身的汗臭味,怕是熏著媳婦了。
「我先去換件衣服。」他訕訕開口。
林染染淡淡道:「你覺得是這個原因嗎?」
啊,那是什麼?
紀君驍心裡「咯噔」一下,警鈴大作。最近媳婦溫柔體貼,還說他的汗味是「男人味」,今兒這態度,難不成是夏知鳶那女人在背後搞鬼?
那個女瘋子!
她為何就是盯著自己不放!
他趕緊解釋:「媳婦,今天早上,夏同志攔住了我……」
「打住,我不想聽,你趕緊做飯,免得爸媽餓著。」
林染染說完,轉身回房,「啪」地一聲把房門反鎖上。
紀君驍站在原地,他好無辜啊,他明明啥都沒幹啊!
早知道就不該在田埂上聽夏知鳶廢話,直接蹚水田繞過去多好!
「媳婦,我錯了,你開開門好不好?」紀君驍在門口低聲哀求。
林染染不想理人。
哼,都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離這個女人遠遠的了。
他就是不聽話,改天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媳婦,你開門,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林染染拿起棉花塞耳朵。
男人嘛,不給點教訓就不長記性。
可紀君驍沒完沒了一直在門口哀求她開門。
這直男,他就不懂先去做飯嗎?
他也不怕餓著婆婆他們。
算了。
她進空間去做飯。
這麼久以來,她還沒有進空間去做過飯呢。
紀君驍都快急死了。
要不,踹門吧?
可媳婦正在氣頭上呢,萬一火上澆油怎麼辦?
他還真不懂哄女人。
以前林染染生氣的時候,他隻想躲著她,現在,他想哄她。
可他又不懂怎麼哄。
「紀大哥。」
夏知鳶知道紀君驍回來做飯,便又跟其他人調換做飯時間。
紀君驍眼神瞬間冷下來。
夏知鳶這個害人精!
她還嫌害自己不夠嗎?
媳婦正在氣頭上,若是自己再跟她說一句話,怕是媳婦就真的不理他了!
可這口氣,他實在是忍不了!
「夏同志,你今天是不是跟我媳婦胡說什麼了?」他厲聲質問。
夏知鳶高興地跑到他跟前來。
喲,林染染真生氣了。
還不讓紀大哥進門。
太好了,機會來了。
「紀大哥,人家什麼都沒說。」
她嬌羞地看著他。
看著她做作的模樣,紀君驍隻覺得一陣噁心。
「等著。」
「啥?」
夏知鳶不知道紀大哥要她幹什麼,但是他讓她等,她便等著啰,而且是在他們的房間門口,等會林染染出來,肯定氣到吐皿!
夏知鳶美滋滋地想著。
不一會兒,紀君驍回來了。
「紀大哥。」她嬌滴滴地叫著他。
紀君驍聽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把手伸出來。」
夏知鳶羞紅了臉,低頭伸出了右手,「紀大哥這是要幹嘛?」
紀君驍冷聲道:「雙手。」
不是吧,這是要牽兩隻手。
原來紀大哥是悶騷男啊。
也是,林染染懷孕了,他肯定想女人,自己又天天在他面前蹦躂,他肯定饞。
男人嘛。
她懂的。
很快,一條麻繩綁住了夏知鳶的雙手。
「這……紀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夏知鳶大驚。
紀君驍將一堆蒼耳鋪滿房間門口:「你在這兒跪下,跟我媳婦認錯,她什麼時候開門,你什麼時候起來。」
「不是,紀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夏知鳶大驚失色。
紀君驍:「你三番五次陷害我媳婦,今天又故意來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像你道德敗壞的人,應該開大會批鬥。」
夏知鳶都懵圈了,「紀大哥——」
「你自己跪,還是我叫人來?我本想給你一點面子,你若是自己不想要,那我便叫楊隊長將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叫來,到時候,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夏知鳶哭了,「紀大哥,你不可能這樣對我的。」
「以後請叫我紀同志,我現在數到十,你不照做,我就去喊人了!」
夏知鳶知道,在這個男人沒有喜歡上自己之前,他冷酷無情。
今日確實是太過於冒險了。
萬一他真的喊人來,那自己便沒有臉在村裡待下去了。
「……五,六……」
「好,我跪。」
夏知鳶咬了咬牙,跪了上去。
「好痛!」
蒼耳的刺刺痛了她的膝蓋,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媳婦,我將罪魁禍首抓來跪門口了,你若是不開門,她便一直跪著。」
此時的林染染在空間做飯正歡,全然不知外面的鬧劇。
紀君驍守在門口,逼著夏知鳶一遍又一遍道歉,可屋內始終沒有動靜。
夏知鳶膝蓋被蒼耳紮得生疼,眼淚汪汪地求饒,紀君驍卻絲毫不心軟:「繼續道歉,直到我媳婦原諒你為止!」
夏知鳶哭得梨花帶雨:「紀大哥,你忍心這樣對我嗎?」
「看來你思想有問題,我非得去喊楊隊長叫人來給你上思想課才行。」
「不,不要去,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
「林染染,我錯了,我不應該瞎說,我今天是掉水田裡了,紀大哥沒有拉我一把,是我臆想的,我錯了,你快開門吧。」
裡面仍一點動靜都沒有。
紀君驍氣死了:「你繼續道歉,我媳婦什麼時候開門,你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夏知鳶又痛又氣。
她握緊拳頭。
林染染,這份屈辱,我遲早還給你。
半個時辰後。
林染染在空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想著老公應該快急死了。
她笑著離開空間。
「林染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那是小三夏知鳶的聲音。
林染染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該不會是這小三搶著回來做飯,趁機和老公套近乎?
自己辛苦做好飯菜,難不成間接給他們創造了獨處機會?
想到這兒,她心中湧起一股怒意,暗暗發誓,若是老公真的和這女人有什麼不清不楚,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林染染,我錯了,求求你開門吧,我快受不了了。」夏知鳶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哭腔。
林染染心中疑惑,這到底是唱哪一出?
她猶豫片刻,還是將房門打開。
眼前的景象讓她瞪大了眼睛。
隻見夏知鳶被綁著雙手,狼狽地跪在地上。而地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蒼耳,那尖銳的刺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林染染心中一驚,同時又忍不住在心底讚歎,這是哪位大神想出來的招,簡直太有創意了!
榴槤沒有,這不是有蒼耳嗎?
絕絕子!
「林染染,你終於開門了,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你快去攔住你老公,他要去叫人來批鬥我。」夏知鳶看到林染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滿是哀求。
林染染忍不住笑出聲來,嘲諷道:「這不是正好嗎,拿你當反面教材挺好的,讓大家都看看破壞別人家庭的下場。」
「不,不,求你了,我保證以後離紀大哥遠遠的,求你了,林染染。」夏知鳶說著,竟然直接給林染染磕頭。
林染染心中有些猶豫,畢竟這夏知鳶是書中的女主,之前作者都把她寫得很幸運。
萬一事情鬧得太大,反而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於是,她決定先去攔住老公。
「老公,回來。」林染染大聲喊道。
紀君驍遠遠聽到媳婦的聲音,原本陰沉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回過頭。
真的是媳婦,她真的開門了!
她再不開門,他就要去找人來批鬥夏知鳶,讓她徹底在眾人面前擡不起頭,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招惹自己。
「媳婦!」紀君驍興奮地大喊一聲,迅速往回跑。
跑到林染染面前,他氣喘籲籲地解釋道:「媳婦,我真沒有犯錯,是她想要抱我,我躲開了,她掉水田裡去了,我都沒有拉她一把,三弟跟小妹都在,不信晚上他們回來,你問他們。至於夏同志說什麼我拉她,我抱她之類的,純粹是瞎編。」
林染染看著他急切的模樣,心中的氣消了幾分,但還是闆著臉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你知道自己所犯的錯在哪嗎?」
紀君驍立刻認真地點點頭,「知道,媳婦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理她。今早是因為那條小路已經走到半了,我應該另闢蹊徑,脫鞋挽褲腳從水田趟過去的,是我的錯。」
林染染輕輕哼了一聲:「晚上回來跪蒼耳吧。」
「好。」紀君驍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隻要媳婦能消氣,讓他做什麼都行。
兩人手牽手走進知青院,夏知鳶依舊跪在那裡,身體僵硬得幾乎無法動彈,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夏同志,你瞎說什麼,當面跟我媳婦說清楚。」紀君驍眼神冰冷,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上次骨折都沒讓這女人長記性,看來真得再給她點教訓才行。
夏知鳶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噎著說道:「林染染,是我錯了,我就是看到你在家休息,純粹嫉妒才故意那樣說的,我跟紀大哥之間沒什麼的,你不要誤會。」
「嘖嘖,這解釋,更讓人誤會啊。」林染染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
紀君驍更是沉下臉:「我說了,以後叫我紀同志,不,以後不準跟我說話,看來還得去請楊隊長。」
夏知鳶慌了神,連忙說道:「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糾纏紀同志了,林染染,對不起。」
林染染雙眸一冷,嚴厲地說道:「既然你知錯,這次我就放過你,下次,呵,對不起,批鬥大會,開定了。」
「是,是,林染染,求你幫我解開繩子吧,我快要暈倒了。」夏知鳶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染染。
「不巧,我不喜歡幫髒東西,既然你這麼有本事,解個繩子不難吧?不如你回去找把刀,自己割開吧。」
林染染語氣冷漠,轉身不再看她。
「紀同志——」夏知鳶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紀君驍,可紀君驍卻牽著林染染的手進屋吃飯了。
「媳婦,我做的飯,可能不太好吃,但我以後會努力學的。」紀君驍看著自己半小時的成果,青菜燒得黑乎乎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林染染看著那盤焦黑的青菜,雖然賣相不佳,但也能看出他的用心。
「你今天犯了錯,罰你自己吃自己煮的菜,至於大家的,我都煮好了,等會我打包你吃完再拿去給大夥。」
紀君驍心中一暖,媳婦還是心疼自己的,這是怕自己餓著。
可當他嘗了一口自己做的菜,眉頭立刻皺成一團,這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
最近一直吃媳婦做的美味佳肴,這會兒,他感覺自己吃的簡直像豬食,不,說不定豬食都比這好吃。
林染染端出一碗香噴噴的飯菜,故意在紀君驍面前晃了晃,然後坐下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那誘人的香氣飄進紀君驍的鼻子裡,饞得他直咽口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想吃,沒你的份。」林染染兇他一眼。
紀君驍無奈地嘆了口氣:「犯錯就要接受懲罰,媳婦,我知道錯了,晚上我回來接受懲罰。」
另一邊,夏知鳶隻能艱難地去找刀子割開繩子。
她的手被繩子勒得通紅,膝蓋早已麻木,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更讓她氣憤的是,紀大哥夫妻甜甜美美吃飯了,她還得忍受著飢餓去做飯。
好恨!
紀君驍去上工後,夏知鳶還在憋屈地忙碌著。
而林染染則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在房間裡看書,時不時還能聽到夏知鳶的咒罵聲,但她毫不在意。
「裝裝裝,裝死你得了!」夏知鳶氣得咬牙切齒,可她又不得不忍,在她心裡,紀大哥遲早是自己的,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晚上吃完晚飯,紀君驍主動去後山打了很多蒼耳,準備回房間接受懲罰。
「老大,你打這麼多蒼耳幹什麼?」紀母看到兒子抱著一大捆蒼耳,好奇地問道。
紀君驍笑著說道:「染染說這個可以治病。」
「這都是刺還能入葯?」紀母滿臉疑惑。
「百草皆是葯嘛。」紀君驍隨口應付道。
「我們家染染就是能幹,啥都會。」紀母驕傲地說道。
「那是。」紀君驍看向林染染,溫柔地說道:「媳婦,我先回房了。」
我跪著,等你。
林染染點點頭:「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保證完成任務。」紀君驍說完,便抱著蒼耳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