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憐月剛要開口說自己不需要這個辦法，更不需要别人為她犧牲，但還沒來得及，就聽見沈傾笑起來的聲音，說——

　　“有些承諾，還是不要說得太輕巧。既不能真給，卻還要宣誓，怎麼，讓人感恩戴德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喬依依氣急，想要争辯卻又無法争辯。

　　怪隻怪沈傾說得太犀利，太直白！

　　“好了好了，就算真有這樣的辦法，我也不會同意。”司憐月安撫性地看了喬依依一眼，又接着将臉轉向沈傾，笑道：“小神醫，你别吓唬她了。”

　　沈傾面不改色：“我可沒吓唬人，我隻是聽不慣别人說這樣話，僅此而已。”

　　不是針對，而是平等地讨厭每一個虛僞的人，虛僞的話。

　　司憐月撲哧笑出了聲，搖頭道：“兩個小孩子。”

　　可能是她的年紀擺在這兒，所以覺得她們是小孩子。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喬依依身上那股隐藏起來的狠戾，感受不到空氣中隐隐的暗流。

　　喬依依順着台階下，甜甜道：“嫂嫂，手放上來，讓神醫給你診診脈。”

　　司憐月是有過期待，可當她見識到這所謂神醫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她的期望就墜入谷底。

　　隻是不忍心辜負喬依依的苦心，最後還是将手放了上去。

　　沈傾搭上司憐月的脈，很快就松開。

　　“怎麼樣，能治嗎？”

　　喬依依率先發問，一副關心急切的樣子。

　　司憐月自己倒是一派淡然，不以為意，像是早料到結果。

　　沈傾将脈枕丢回了藥箱裡，輕飄飄道：“司小姐，如果我沒診斷錯，是外制的毒藥進了你的眼睛裡，導緻你的失明。”

　　司憐月有些驚訝，但很快釋然，知道原因有什麼用，又不能......

　　“能治。”

　　沈傾直白坦然的兩個字砸下，打斷了司憐月的心緒。

　　沈傾端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我能治。”

　　“真、真的？”

　　司憐月的呼吸都停滞了幾秒，大腦有瞬間的空白，随之而來的竟然是措手不及的緊張和欣喜。

　　失去光明太久太久，久到她無法想象還有能看見世界的那一天。

　　司憐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寶，聽見了嗎，媽媽有機會能看見你了。

　　肚子裡的小家夥隔着肚皮踢了她一腳，像是回應。

　　司憐月喜極而泣，臉對着沈傾的方向，激動道：“需要怎麼治？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就開始接受治療，可以嗎？”

　　“可以。”

　　沈傾點頭，“我會給你尋幾味特殊藥材，專門解你眼睛上的毒。不過，你失明多年，毒素沉積太深，解毒後，視力也隻能恢複個八成左右。”

　　恢複八成，也就相當于有一點近視而已，完全不受影響。

　　司憐月用力點了點頭，突然抓住了沈傾的手，急切追問：“我眼睛上的毒，對我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嗎？”

　　“不會，放心。”

　　沈傾回答的太笃定，莫名叫人信服。

　　司憐月一瞬間放松了緊繃的身體，面露感激，“謝謝你，小神醫，謝謝你。”

　　沈傾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語氣是一貫的淡定，“藥材搜集齊全後，我會做好解毒的藥給你，行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