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小人
卓越和張志誠離開不久,二妞過來問道:「菁兒,你二姐夫和卓越呢?去哪裡了?」
「去實驗室了。」菁兒應道。
「這個獃子,滿腦子都是參數,數據。出來放鬆的機會都不放過,真是服了他了。」二妞抱怨道。
「二妞,我點歌到了,你過來帶帶我。」施欣怡開口叫道。
「好!」二妞喝口水,揚聲應道:「來了!」
二妞離開時,對菁兒說道:「菁兒,別一個人坐著,一起去玩。」
菁兒點點頭,「好,我先坐會兒,二姐你快去。」
卓菁手托著下巴看大家玩樂,四舅張嘴,接受四舅媽的投喂。
大姐,素素姐,小舅媽三人頭碰頭湊到一起說著什麼,
施欣怡飆完一段高音,彎腰喘著氣,把話筒遞給浩然叔,說她不行了。
屋裡的親人盡情地享受著此刻的快樂。菁兒心裡卻空落落的。
趁大家不注意,菁兒起身出了包廂,一個人來到二樓的角落,遠遠地,看著一樓卡座裡的師父。
見師父目光落在身邊的姑娘身上,耐心地聽人說話。
看得菁兒眼睛發酸,心裡說不出落寞與悲傷。
師父的手,搭在卡座的靠背上,像是要將那姑娘攬入懷裡。
師父一定很喜歡那姑娘,否則,師父那麼克制的人,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那姑娘一說一笑,笑靨如花的樣子很好看。
菁兒雖離得遠,她似乎看到師父嘴角的笑意,溫柔得能溺死人,
師父對自己,總是嚴肅的,一闆一眼的。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
也是,在師父眼裡,自己隻是一個徒弟。嚴師才能出高徒,師父怎麼會對她溫柔?
菁兒正在胡思亂想時,看到師父對面的兩位姑娘起身。
其中一人,她認識,那是師父大哥的女兒,白子諾。
菁兒見她們往洗手間方向走去,鬼使神差地快步往一樓的衛生間走去。
菁兒走進衛生間,見過道上沒有人,找了個空的隔間快速鑽進去,
隨手關上隔間的門,屏氣凝神地站在隔間裡。
菁兒想偷聽她們說話,想從她們的嘴裡,聽到關於師父的隻言片語。
菁兒鄙視自己,卻又放縱自己做聽人牆角的小人。
隔壁發出問話聲:「子諾,你小叔身邊那姑娘,是他對象?」
白子諾的聲音在對面的隔間裡響起,「是,她叫龐麗娟,是我媽好友的女兒
這樁親事,我們兩家都很滿意,應該很快能請你們喝喜酒。」
「好呀!唉,你小叔今年多大?我好像聽你說過,你小叔比你大哥還小。」
白子諾說道:「是,小叔今年二十六,小大哥一歲,長二哥一歲。他們仨,三連串。
我奶生我小叔時,已經四十六了,妥妥的高齡產婦。
正因為如此,我小叔從小身體不好,寄養在寺廟裡。」
菁兒站在隔間裡,直到二人的腳步聲漸遠,才從隔間出來。
在洗手台洗了手,沿原路回到之前的位置。
倚靠著柱子,看著卡座裡的人,菁兒像丟了魂一樣。
白家好事將近,她該恭喜師父。
菁兒苦笑一下,原本,她計劃著,等成績放榜了,先去廟裡許願,然後向師父表白。
心底這段來不及宣之於口的感情,如璀璨的流星一般,還沒有開始,已經隕落……
「菁兒,你怎麼在這裡?」
羅勇從菁兒身邊走過,感覺邊上的小姑娘有些面熟,又折回來,定眼一看,果然是熟人。
菁兒認出羅勇,笑著打招呼道:「羅叔好,我在這兒看樓下表演。」
菁兒往樓下擡擡下巴,目光落到一樓大廳的舞台上正在唱跳的人身上。
羅勇看眼樓下的表演,點頭道:「行,你看吧,想吃什麼?叫服務員送過來。」
說完,羅勇交代身邊的人,「看著點,這位是四哥的外甥女菁兒。」
身後的兩人欠身道:「菁兒姑娘好。」
「你們好!」菁兒禮貌的回話,她沒想到羅勇會如實地介紹她。
「你慢慢看,我去忙了,你,去給菁兒端個果盤過來。」
羅勇交代一句,打算離開,又覺得自己照顧不周,轉頭吩咐身邊的人。」
菁兒站起身來,忙說道:「羅叔,不用麻煩,我出來得有點久了,該回頂樓了。」
離開之前,菁兒不自覺地往白承風那邊看一眼,才轉身離開。
白承風總感覺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他擡頭環顧四周幾次,都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無意間,白承風再次擡頭時,看到二樓準備離開的菁兒,等他定眼一看,那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裡。
白承風暗道,自己今天魔怔了,怎麼老想起菁兒。
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大少和少夫人教育孩子,十分嚴厲,原則性極強。
他們給孩子立規矩,從不嬌縱孩子。
就算是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如玉,也是一視同仁,鍛煉時,不準放水。
每天蹲的馬步,必須保質保量的完成,一分鐘也不能少。
不能做的事,絕不能越線。
他記得,勛貴開業那天,曦曦想跟著來玩,被卓景然狠狠教訓一通。
從那以後,幾個孩子,誰也不敢說來勛貴。
所以,白承風十分篤定自己眼花了,
菁兒回到頂樓,見王君站在門外,擡起手想推門,又縮了回來。
「君叔,怎麼不進去?」菁兒出聲問道。
王君回頭看到菁兒,尷尬地笑笑,「菁兒來了,我……我正準備進去。」
王君知道了楊玉欣是青龍幫算計自己的棋子,由其是知道對方拋出多條線,唯有他上當受騙後,王君回到半山別墅大醉一場。
溫小叔那日說他心太軟,人太善良,溫小叔說得太委婉了,自己連話外音都聽不出來。
當時他聽了,還自得地說,因為自己的性格,才交到四哥這樣的朋友……
每每想起,王君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真相撕開他包裹嚴實的外衣,把他的愚蠢毫無遮攔的展現出來。
他無臉見一起長大的兄弟,無臉見素素,更無臉見孩子們。
回到京北,他借口說要回趟家,不好意思跟大家一起去玉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