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顧寒平猶豫了一下，但面對顧雲陽說的這些。

　　顧寒平眼神終於堅定了下來，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顧寒升和寧安兩口子都不能偷懶，每天必須至少拿到八個工分。」

　　「哥。」顧寒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年爸媽去世的時候，他們兩兄弟被大哥帶回家，也沒有要求他們下地幹活的。

　　後來實行了工分制，顧寒升也沒怎麼下地幹活。

　　怎麼到現在？

　　顧雲陽問道：「一個人八個工分？」

　　顧寒平嘆息一聲，他原本想的是，兩個人合起來八個工分。

　　但顧雲陽步步緊逼，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點頭：「每個人八個工分。」

　　「大哥！」顧寒升大聲喊道，他要是能每天做到八個工分，還需要靠賣女兒？

　　他又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臉皮。

　　這不是沒辦法麼？

　　相比於那點名聲，還是自己的舒服日子更重要。

　　「我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能幹不到八個工分？」顧雲陽冷笑：「顧寒升，你去看看村裡面，哪個健康成年男性，居然會賺不到八個工分？就你這樣的，當年就不要結婚生子，生出來被你壓榨的嗎？

　　孩子無法選擇出生的命運。但投胎到你家，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運。」

　　倒不倒黴的，顧寒升不在意。

　　又不是自己倒黴。

　　但顧寒平卻全身一震，他也沒想到，顧雲陽的怨念會如此大。

　　就連投胎到他家，都覺得是一件倒黴的事情。

　　也是，顧寒升兩口子從來都不操心，也不去努力賺錢。

　　別人家的父母，哪一個不是努力賺錢，給孩子一個好的未來？

　　至少，也要給孩子吃飽吧？

　　可這兩口子，實在是懶得可以。

　　最後，還要讓幾個孩子來養他們。

　　這種人，顧寒平作為哥哥，隻是怒其不爭。

　　可作為孩子，面對這樣的父母，應該是絕望吧？

　　顧寒平內心還有些自責，他以前怎麼沒有看出這幾個孩子的想法呢？

　　「嗯，明天開始，你們兩口子都要下地。每天八個工分，不能少。」

　　顧寒升大為怨恨，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顧雲陽，眼神之中哪裡還有之前的善意？

　　之前的那點善意，也純粹都是偽裝出來的罷了。

　　他內心的本質，其實還是邪惡的。

　　顧雲陽冷笑一聲，也不多說，顧寒平問道：「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咱們去大隊部那邊開個會吧。」

　　顧雲陽搖搖頭，道：「我找萍嬸子有些事情要說。」

　　啊？

　　昨天還喊伯母呢，今天就變萍嬸子了？

　　郝萍萍在屋裡本來聽到了顧雲陽來了，也沒在意。

　　顧雲陽也不是第一次來找顧寒平了。

　　她本來想來招呼一下，問問顧雲陽有沒有吃早飯。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顧雲陽就和顧寒升吵起來。

　　然後還把顧寒平給扯進去了。

　　這可真是……太暢快了。

　　就是這個稱呼，有點讓人難受。

　　之前還喊人伯母呢，結果現在就喊人萍嬸子了。

　　這個稱呼，是大隊裡晚輩們稱呼她的。

　　也有稱呼她嫂子的。

　　郝萍萍走出來，看向顧寒升，問道：「還沒吃完嗎？」

　　對於這個小叔子，她也是很不滿的。

　　你說要是人很笨，身體也不好，那也就罷了。

　　顧寒升也不笨，身體也很好，至少不比他大哥要差。

　　唯一不如顧寒平的，可能就是不願意動。

　　身體可能不如顧寒平健康，也沒有那麼大力氣。

　　甚至，郝萍萍覺得，顧寒升可比顧寒平要狡猾多了。

　　要不然，小叔子在家裡，為什麼享受了那麼多年？

　　而他們兩口子，卻任勞任怨的，忙活了這麼多年？

　　還好小叔子結婚了以後，家裡就沒有和以往那樣，全部養著顧寒升了。

　　顧寒平也不算太糊塗。

　　要不然，郝萍萍現在都有離婚的打算了。

　　顧寒升臉上一僵，連大嫂都不待見他了嗎？

　　好多年了，他也隻是過年過節的時候來大哥家吃一頓啊。

　　其他時候，不都是在自家吃幾個女兒的嗎？

　　至於對他這麼大意見？

　　郝萍萍直接上手，從顧寒升手裡接碗。

　　顧寒升趕緊低頭，將最後小半碗粥都給喝掉，才放開了拽緊了的手。

　　顧寒平張了張嘴，看著顧寒升這不體面的動作，也感覺有些礙眼。

　　一點也沒有當年對弟弟的濾鏡了。

　　「趕緊走，明天，不，等會你就和寧安去上工。今天要是沒有拿到八個工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寒升腳步一陣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還好他跑得快，這叉燒，我都忍不住要打人了。」

　　郝萍萍無語的說道。

　　一旁的顧寒平張了張嘴，最後隻能將這苦澀吞進肚子裡。

　　自己的弟弟，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他的教養出問題了？

　　顧雲陽或許是看出了什麼，若有所指的說道：「有些事情，還是某些人的本質，他的內裡出了問題。

　　要不然，寒斌叔不就挺好的？

　　不要什麼問題，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哪來那麼多的責任？」

　　嗯？

　　顧寒平反應了一下，才知道這是顧雲陽在安慰自己。

　　不過不等他開口，顧雲陽就直接朝著郝萍萍說道：「伯母，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你聽聽。

　　郝萍萍覺得這一聲伯母真的太悅耳了。

　　剛才還喊萍嬸子。

　　那可真是太刺耳了。

　　還好那都是因為顧寒升那個叉燒，他走了，顧雲陽就變回來了。

　　「你說，伯母都答應你。」

　　郝萍萍的話，讓顧寒平都有些無語了。

　　面對他弟弟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語氣。

　　郝萍萍給了他一個眼白：也不看看你那弟弟都是什麼貨色。他對老娘，就連情緒價值都沒有提供，還天天上門來佔便宜。

　　雲陽就不一樣了。

　　雲陽不僅每次都很禮貌，給足了情緒價值。

　　還能給家裡的幾個孩子好處。

　　給大兒子提供了一份工作。

　　給二兒子也提供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給三兒子補習，讓他有一個考上大學的機會。

　　還給家裡帶來了蘑菇菌包，可以讓她賺錢，未來給兩個，不，是給三個兒子起房子，給他們找對象。

　　這樣的侄子，再來一打也不嫌多好嗎？

　　「雲陽，你說，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儘管說。隻要伯母有的，都可以給你。」

　　「那倒也不用，是這麼回事。最近，那全三老是靠近知青點的幾個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