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縣城不大,各個地方也都很近,走幾分鐘就回到了酒店。
江際白洗了澡出來,阿普已經帶糯糯睡下了。
小孩子跟着大人奔波了一整天,現在吃飽喝足,又洗完澡,困得像隻小豬咕噜咕噜睡去了。
“寶貝,累不累,我幫你按按。”阿普将孩子放到床的一邊,用被子擋着,讓出另一半的床給江際白。
江際白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光滑的肩膀像玉石一般瑩潤,兩條纖細合宜的腿露在外面,又白又直。
“我頭發還沒幹呢。”江際白包着頭出來,坐在梳妝台前。
“我幫你吹。”阿普拿出電風吹,站在她身後幫她慢慢的吹着。
溫暖的風輕輕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像是被一雙溫柔的手愛撫着,玻璃上重疊的人影不是很清晰,在水汽的氤氲下,有些模模糊糊的。
她并沒有想做什麼,隻是覺得這有點夢幻,像是一場瑰麗又荒誕的夢。
阿普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幫她吹着頭發,吹的時候也很老實,一心一意的吹着她每一根發絲,像是她身上的一切都值得他去愛一樣。
吹幹的頭發,蓬蓬松松的,又軟又綿。
阿普牽着江際白到床邊,讓她趴在被子上。
她的浴巾被解下,全身毫無遮擋的顯露在男人面前。
奶白色的皮膚,優美的曲線,胖瘦合宜的身材,她像一件小小的玉器,小而美,溫又潤。
寬厚又溫熱的大手慢慢擦入她烏黑又溫熱的頭發裡,按着風池穴,輕輕用力。
然後是脖頸,大椎穴,整個後背,腰臀,雙腿。
阿普按的很細緻,力道溫和又有韌勁,江際白被他按的幾乎快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
“寶貝,一路以來,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江際白把臉埋在枕頭裡,眼淚像泛濫的河水,暈濕了枕面。
這麼多年以來,她真的辛苦,可是很少人對她說,辛苦了,你做的很好。
阿普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的普通話帶着一些特殊的腔調,一點都不怪異,反而聽起來還帶着赤子的真誠。
“都怪我,沒有早點遇到你,不然我就能保護你,讓你少吃點苦,多享點福了。我要求求老天,讓我下一輩子從小就和你在一起,青梅竹馬長大,長大就結婚,這樣我們一生一世都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
江際白的眼淚都藏不住了,一絲深色的印記從枕頭面上慢慢延伸到兩邊。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她真的是,那麼那麼的,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收獲簡單的幸福。
而阿普跨過了千山萬水,走進了她的生命裡。
阿普按摩完,枕頭也沒法睡了。
他将女人摟起來,帶着單純的溫情,将她抱在自己的懷裡。
江際白細軟的手臂,圈住他精壯的腰身,将小臉貼在他心髒上。
有力的心跳震動在她耳膜上,這種踏踏實實的幸福,讓她漂泊已久的心找到了停泊的港灣。
這個夜晚,他們沒有做任何事,隻是以最親密的姿勢抱在一起,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鬧鐘響起。
為了順利開到證明,江際白準備一大早就去派出所的窗口。
離開太久了,就連派出所都搬了地方。
縣城這幾年發展了很快,建了很多房子,鄉下的人也進城上樓了。
按着導航走到附近,卻沒找到地方。
江際白直接抓了個一看就具有豐富生活經驗的大媽,用不太熟練的本地話問派出所在哪裡。
大媽看着江際白,眼神卻被她身邊這個顔值氣質巨好的男人所吸引。
大媽心裡感歎:真是帥呀!就像明星一樣。
直到江際白再問一遍,大媽才回過神來。用手指着不遠處藏在巷子裡的藍底白字招牌。
江際白和阿普已經走了很遠了,大媽還站在路邊瞭望他們背影。
“你好,我辦個婚姻狀況證明。”
縣城的派出所地方不大,官僚主義不小,江際白和阿普到了一會兒,辦業務的民警才姗姗來遲。
民警識人無數,擡眼看了一眼這氣質穿着容貌都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男人,倒是不敢太過輕慢,隻是收了資料皺了眉頭,問道:“你是先有了孩子,婚還沒結?”
江際白點點頭,笑說:“是。我現在準備結婚,但由于我們是跨國婚姻,所以需要開一張婚姻情況證明。”
阿普皺眉。
“未婚生子啊。”民警又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選擇刁難,一邊敲鍵盤一邊用本地話說,“嫁到外國去,要想清楚的哦!現在騙子也很多的!”
“嗯,他不是騙子。”江際白笑。
民警一會兒敲鍵盤,一會兒找資料,東摸西摸搞了一會兒,倒是順利的給她開了出來,當那顆紅色的章蓋了下來,江際白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江際白回憶起童年的記憶,以前每次申請貧困生,或者每年貧困戶資格複審時,都要跑好幾個地方,蓋一堆的材料,有時候,為了讓對方蓋下一個公章,她跟着母親都快給人跪下了。
真的難。
這次倒是真切感受到了這幾年基層幹部的工作作風好了很多。
拿到了證明,三個人開車前往洛鎮。
司機靠邊停了車,三個人下了車,慢慢的沿着街道走。洛鎮很小,最繁華的就是早上的菜市場。
後來發展出來了四條街,卻還是不大。江際白一邊走,一邊慢慢的找到了一些似曾相識的痕迹。
阿普抱着糯糯跟在江際白後面,走出有人氣的大街,進了偏僻的小道,越走越偏,越走越荒涼。
柏油馬路後面是水泥路,走到最後,水泥路也沒了,變成石闆路。
石闆路中間,有一顆好大的榕樹。
獨木成林,遮天蔽日。
這棵樹居然還在。
江際白站在樹下擡頭往上看,樹幹粗壯,瘢痕密布。它的枝條落到地上,又升根發芽,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阿普也擡頭往上看,又左右看了看。
這條街十分荒涼,大部分關門閉戶,隻有幾家開着門。房是土房,門是木門。
這條街唯一的一點人氣兒來自那邊街頭一間破落的雜貨鋪,一堆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老太在裡面顫顫巍巍的打着小牌,整個地方都彌漫着一種衰敗破舊和死亡的味道。
江際白就是在這種環境裡面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