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樂同聽顧衍深這麼問，奇怪的要命，在溫冉甯耳邊小聲道：“老顧今天神經了嗎？平時他一個獨斷專權的人，怎麼可能問這種問題？再說了，咱們的意見重要嗎？”

　　溫冉甯抿了抿唇，沒吭聲。

　　孟婕谄媚的對顧衍深笑着道：“顧主任，我剛才都問過了，沒人有意見。”

　　顧衍深心中暗自嘲諷：溫冉甯現在還真是骨頭硬了，甯願連續值兩天夜班，也不肯跟他說一句軟話。

　　既然如此，他何不成全她？

　　就這樣，他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周的值班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溫冉甯認命了，反正幹不死就使勁幹呗！

　　隻希望研究生的生涯能快一些，能有命挨到畢業。

　　......

　　不幸的是，這兩天的夜班十分不太平。

　　每天晚上基本都是徹夜不能休息，病人大事小事不斷，常常等溫冉甯忙完就到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又要繼續查房，處理病人的醫囑。

　　這麼連軸轉，隻有下午可以休息幾個小時。

　　溫冉甯疲憊極了，卻倔強的沒有開口求顧衍深，也沒有再回他那兒住。

　　周三早晨。

　　她終于熬完了兩個夜班，眼底烏青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兒。

　　交完班後，顧衍深便帶着她離開了醫院。

　　大家都知道她是跟顧衍深開會去的，也沒有人往其他方面想。

　　......

　　去機場的路上。

　　顧衍深開車等紅燈的時候，瞥了眼她憔悴的臉，道：“哪怕被折騰成這樣，都不肯求我一下？溫冉甯，你覺得維持着這種可笑的自尊心，有意義嗎？”

　　溫冉甯心中一陣苦澀，低低的說：“我知道，顧老師一句話就能決定着我的前途，也能讓我在醫院的時候好過很多。可是，你不是我什麼人，我有什麼資格去向你求助？”

　　顧衍深眉宇間透着濃重的愠色，淡色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溫冉甯不敢惹怒他，适時地閉了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直到上了飛機，兩人都沉默着。

　　顧衍深周身散發着冷意，那金絲框眼鏡反射出來的光線更是充滿了寒氣和冰冷。

　　這種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溫冉甯坐在他旁邊，就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像一隻小綿羊。

　　顧衍深心中暗嘲，這女人之前頂撞他的時，可不是這樣的。

　　他覺得自己竟然不懂她了。

　　曾經溫冉甯在他面前，就像是白紙，透明的水，一眼就能望到底。

　　可現在，她再也不像之前那麼溫順乖巧，處處跟他作對。

　　但有時候，又懂事的令人心疼。

　　顧衍深出神兒之際，隻覺得肩膀上多了一點重量。

　　他這才發現溫冉甯已經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顧衍深側了側頭，目光也不再掩飾，完全落在了小姑娘的睡顔上。

　　她的小腦袋滑進了他懷裡，雙眼輕輕阖着，濃密的睫毛在窗外射進來的光線下，在眼底映出了一道美麗的剪影。

　　或許是機艙的溫度有點低，她秀氣的鼻尖皺了皺，又往他懷裡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