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上下樓梯確實挺遭罪的，肚子遮擋了視線，一個不小心能踩空。

　　傅懷義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道：「要不咱們搬家吧，換個一樓的房子。」

　　林玉瑤不想麻煩，「沒事，住樓梯房的孕婦多著呢，又不止我一個。」

　　「那你自己可別下樓，必須得我陪著才可以。」

　　「行。」

　　每天爬兩三趟五樓就是鍛練身體了，林玉瑤覺得挺好的。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胎動，時不時的想起一些往事又有些惆悵。

　　躺在沙發上休息，心中隱隱的有些擔心。

　　原本她不重男輕女的，可現在她特別期盼兩個都是兒子，不想生個女兒下來。

　　「來，蘋果，我用溫水洗的，還泡了一會兒。」

　　林玉瑤回過神來，「我能吃冷的。」

　　「太不能太涼了，現在天氣冷了，還是得注意著些。」

　　給她送完蘋果，傅懷義去書房打了個電話，給她大伯娘說他媳婦懷的雙胞胎辛苦，肚子特別大，希望她給買個能兜肚子的帶子。

　　聽他描述了半天，張芳芳心想哪有這樣的東西？

　　不過嘴上還是應了下來，「行，回頭我幫你找去，找著了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買是買不上的，不過她可以讓人做呀。

　　隻要有錢，找個裁縫，啥都能給你做出來。

　　掛了電話，張芳芳回頭跟傅興偉道：「你還別說，阿義還挺細心的，擔心她媳婦肚子太重，說要給弄個什麼帶子把肚子給兜起來呢。」

　　「是嗎？他是個細心的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是吧，你以前怎麼說來著，說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掃把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哪懂得心疼人。說那個潘宏……」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又戛然而止。

　　原本兩夫妻隻是開開心心的閑聊，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潘宏，是他們家的禁忌。

　　傅興偉起身四下看了看，又把門關起來。

　　回身坐在沙發上對張芳芳道：「說，想說啥說啥，就咱倆。」

　　禁忌，不讓說，可憋得慌啊。

　　尤其是張芳芳這個年齡，讓她閉嘴不給說，比讓她閉嘴不讓吃飯還難受。

　　既然他都說想說啥說啥了，張芳芳就敞開了說。

　　「你以前咋說來著？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說潘宏那狼崽子知冷知熱的，比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們強多了，可是你？」

　　傅興偉：「……」早知道她是數落自己的，那就該讓她閉嘴。

　　「那能怪我嗎？當初樂怡把他帶回家的時候，他是不是有活兒搶著幹，給樂怡照顧得比保姆還周到。後來樂怡懷孕，他一天天鞍前馬後的，什麼都親力親為。樂怡沒胃口，他一大早起來親自熬粥燉湯的，還給喂到嘴邊。你說我活了幾十歲，也沒見過這樣的老爺們兒呀，我也沒想到他那麼能裝啊。」

　　他以前跟著父母住軍區大院裡，從小生活的圈子，還真沒見過潘宏那樣的，給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下見識到了？」

　　傅興偉點點頭，也算是給他上了一課了。

　　張芳芳說：「哎喲，我可是見識到了，這女婿呀，跟兒媳婦還真不一樣。兒媳婦嫁進這個家裡就是這個家裡的人，有野心的少。這女婿是正好反過來的，幸好咱們發現得早，否則等咱倆兩腿一蹬，這家都得姓潘。」

　　傅興偉想了一會兒，隨即連連點頭。

　　都是男人，還有啥不懂的？

　　把自己代入姓潘的，說真的，他也不甘心給人家做上門女婿。

　　再想一下，現在計劃生育嚴格，多少領導家裡都是獨生女，他們現在討論度最高的話題就是將來找個靠得住的上門女婿，女兒不行就扶持女婿接自己的位置。

　　他以前也這麼想的，上了當才知道厲害。

　　……

　　許部長找專人問過了，親子鑒定需要一些什麼東西。

　　因為陸江庭正在請假期間，他沒去上班。

　　他是下班後到的陸江庭家。

　　他們全家都在，家裡掛著老爺子的黑白照。

　　打過招呼後，陸江庭的兩個姐姐很懂事的帶著母親出去遛彎，把空間留給弟弟和領導。

　　「江庭，你父親的骨灰還沒送回去安葬呢？」

　　陸江庭說：「這事兒弄清楚了再說吧，不然我爹死不瞑目。」

　　許部長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我記得你爹對王晨晨也不錯的。」

　　「是的，我爹娘都是好人，他們一直對晨晨不錯。」

　　看他情緒低落，許部長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別想太多了，也許是個誤會。王建軍同志本來心理有些問題，也許是他胡思亂想的。」

　　「嗯。」

　　陸江庭當然希望王晨晨是王建軍親生的，他死得那麼慘，要是連個後都沒留下也太慘了。

　　晨晨若不是他親生的，不光建軍慘，自己也一樣。

　　他做的一切就成了笑話。

　　他明知道這種可能很小，可他還是期盼著王晨晨是王建軍的孩子。

　　許部長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包東西來，道：「我去打聽清楚了，人家說了，帶完整毛囊的頭髮和皿都可以做鑒定。但是技術方面的問題，皿液更穩妥一點。」

　　陸江庭點點頭。

　　「首先我先說明啊，我對這個不懂，我就是覺得吧，王建國既然是王建軍的親弟弟，那他們之間的皿緣關係本來就近，是吧。你說搞那毛囊，萬一不準，有一點點偏差咋辦？」

　　陸江庭繼續點頭，「是的。」

　　「所以啊，我覺得最好是弄到他們的皿。」

　　「好，我想辦法。」

　　「對了，價格方面我得跟你說一下，這東西驗一次很貴的，可能得幾千塊啊。」

　　陸江庭倒吸一口涼氣。

　　他握緊拳頭低聲道：「我會想辦法。」

　　許部長看他就為難，他一個月多少錢，他再清楚不過。

　　許部長又說：「王建國要是王晨晨的親爹，這錢我可以向上頭申請幫你出了。可他們若不是親生父子，這就屬於你個人私下的行為，這錢得你自己出。」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可以，我接受。」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