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這晚想起了王建軍去世的那一天
王翠蘭拿出一張藍色的手帕抹著淚說:「方晴這賤人騙了咱們吶,她不是說和建軍青梅竹馬的感情很好嗎?怎麼在建軍這裡,她就是一個他甩都甩不掉的累贅呢?」
陸江蓉氣道:「那賤人嘴裡沒一句真話,人家說假話都敢對天發誓的,這算啥?她這是證據甩她臉上都死活不承認。」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弟。
她這個當大姐的比他大了快二十歲,怎麼說呢,看他就跟看自己兒子似的。
疼他呀,咋能不疼他呢?
可是鬧成現在這樣,她也覺得都怪這個弟弟拎不清。
「就你,一直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陸江庭亦是淚流滿面,全身抖得越發厲害。
王翠蘭擔憂的看著他,擔心他受不住。
不過她無法阻止林玉瑤繼續念下去。
林玉瑤還是繼續,後面說到了有了孩子後王建軍的喜悅。
可惜高興了沒多久就過年了,王建軍回了家,發現了方晴與王建國的醜事。
他開始懷疑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聽到這兒陸江蓉一拍大腿站起來。
「聽聽,你們都聽到了吧,不是咱們懷疑,人家建軍也懷疑那孩子不是他的。娘的,就方晴那賤人乾的事,這孩子絕對不是他的呀。我的天吶,建軍太慘了,嗚嗚嗚……」
她自己先哭起來了。
陸江庭已經面色蒼白,快要聽不下去了。
林玉瑤繼續讀。
陸江庭突然站起來,「玉瑤,別……」
保鏢傅懷義擋在他中間,「坐回去。」
這三個字算吱聲嗎?
反正他吱聲了,玉瑤應該不會生氣吧?
陸江庭握著拳頭,瞪著傅懷義道:「你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讓開。」
傅懷義:「……」我特麼幹啥了就被攻擊?我就該聽我媳婦的話,一聲別吱。
林玉瑤一巴掌甩陸江庭臉上,「陸江庭,你發什麼瘋?」
陸江庭捂著臉。
王翠蘭一聲驚呼攔在自己兒子跟前。
「你們幹什麼呢?跑到我家裡來打我兒子。」
陸江蓉:「娘,你別管,江庭糊塗,也該把他打醒了。」
陸江芸也說:「就是,咱聽玉瑤繼續念唄,咱們就看看方晴到底是個什麼牛鬼蛇神。」
陸江蓉:「玉瑤你繼續,人我幫你攔著。」
林玉瑤瞪了陸江庭一眼,繼續往下念。
後面已經不是王建軍寫的了,醫生說王建軍已經寫不了,是醫生代筆的。
但是醫生那個字沒幾個人能看懂,所以下面抄寫了小字,是為了方便看傅懷義抄寫的。
後面就是醫生對他的開解,他一直吃著葯穩定病情。
醫生告訴他,想要確定孩子是不是他的,可以做親子鑒定。
但當時國內還沒有,國外有。
讓他再等一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項技術就會傳入國內。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沒能等到。
到此就結束了。
林玉瑤拿上病例,看向陸江庭道:「現在親子鑒定技術已經傳入國內了,隻是還沒有用於民間。但是你如果提起訴訟的話,完全可以申請這項鑒定技術。」
林玉瑤深吸一口氣,「你應該慶幸你拿到了王晨晨的撫養權,否則你不是他的監護人,你還沒資格讓人家鑒定呢。」
說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家人林玉瑤轉身離開。
傅懷義看媳婦出門了才又留下一句,「給他看病的黃主任退休了,不過你要找他也很容易,可以去醫院打聽一下他老家的地址。」
想起來他也找黃主任看過病,又加了一句,「就是給你治病的那個黃主任。」
傅懷義與林玉瑤走了,那病例林玉瑤也拿走了。
為啥?陸江庭太顛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她不可敢放在陸江庭那個顛公手裡。
傅懷義與林玉瑤走後,留下他們一家久久不語。
看陸江庭不吭聲,大家都不敢吭聲。
屋裡氣壓很低。
好一會兒後,她們看著陸江庭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間。
他的積木倒塌了,心也像被白蟻蛀得千瘡百孔。
不,那不是他的責任,那壓根兒就不是他的積木,特麼把別人的積木拿來堆,再苦苦維護。
那扇門合上了許久,陸江蓉才開口。
「那不要臉的賤人用一個野種把江庭哄得團團,咱們不能放過她。娘,咱們去揭發這件事吧。」
「好,但是……上哪兒揭發?」
「找江庭的領導,聽說那個野種還領撫養費呢,他都不是建軍同志的兒子,他憑啥領撫養費?」
「對,該去揭發,讓那對姦夫淫婦吃槍子去。不過……我們是不是得跟你弟弟商量一下啊?」
陸江蓉看了看那道門,心裡煩躁不已。
心想是該跟他商量,都這樣了,他總不能再護著那個野種吧。
「娘,你看看小弟的樣子,像被抽了魂兒似的,他還有心力去辦這些事嗎?不如讓他休息吧,咱幫他辦了。」
王翠蘭心疼兒子,為他真是愁壞了。
「再等等吧,讓你弟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行吧。」
這一晚她們都不敢睡踏實了,三人晚上輪流跑到陸江庭房間的窗戶外往裡偷看,看他始終躺在床上睡覺才放心。
可是這一晚,陸江庭根本沒睡踏實過。
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從跟王建軍相識到陰陽相隔,每一個細節都像發在昨天。
尤其是在最後那一天。
明明他們已經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去復命了。
可惜好巧不巧的一顆炮彈落下來,炸壞了他們剛安裝好的通訊線。
他們隻能返回去修,否則前方部隊會成沒頭的蒼蠅,損失不可預估。
可是那裡已經暴露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但線斷了,就算拼上命也必須得去修,不能退。
陸江庭那會兒正年輕,剛從大學出來,二十齣頭,看著炮火連天嚇得發抖。
更讓他害怕的是,斷的還是他負責的那一段。
不過雖然他心中害怕,但他還是提著工具箱上前,隻是手抖得工具箱都提不穩。
他的每一次顫抖都落在王建軍眼中,他拉住他說:「我去。」
陸江庭面色慘白,顫抖著說:「那一段是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