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然看眼離開的三人，低聲說道：「童童，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我心裡隻有你！不會給任何人可趁之機。」

　　顧汐童立馬會意過來，笑著問道：「跑貸款的事，是你讓郝書記陪同的？」

　　卓景然點頭，「公社不能光拿好處不是？」

　　和平公社的辦公室裡，阮星辰對電話那邊的人撒嬌道：「媽，景然真的很有想法。

　　讀書那會兒，他從來沒有考過第二。景然要做的事，就沒有他做不成的。」

　　「你就是為了他，放棄省城的工作，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阮媽在電話那邊責問道。

　　「媽，我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了整整十年。」阮星辰對電話那邊的母親說道。「媽，你也年輕過，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阮母長嘆一口氣，「行了，等你爸下班回來，我跟你爸爸說說。你爸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阮星辰見母親鬆口，頓時喜笑顏開，「謝謝媽，媽，我看了景然的貸款申請書。

　　罐頭廠的前景非常不錯，絕對不會虧。景然下決心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

　　兩個月前，他為生產隊建了食用菌廠，菌廠如今供不應求，很多單位想要貨，根本拿不到號。

　　媽，買得起平菇的廠，一樣買得起罐頭。你看著吧，等罐頭廠建起來，罐頭也會供不應求。

　　媽，景然他真的好厲害……」

　　阮星辰握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母親喋喋不休、口若懸河。

　　她眉飛色舞地誇讚著卓景然，想把卓景然所有的優點都告訴母親。

　　從他的聰明才智到他的溫柔體貼，再到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

　　阮星辰越說越興奮，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高亢。

　　她完全沉浸在對卓景然的讚美之中，似乎忘記了時間和周圍的一切。

　　而電話那頭的阮母，則靜靜地聆聽著女兒的講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阮母笑著說道：「在你眼裡，卓景然是樣樣好，就沒有不好的。」

　　阮星辰笑著說道：「那是，他要有丁點不好，你女兒也看不上他呀！

　　媽，等我爸回來，你跟我爸好好說說，讓他跟銀行那邊打聲招呼，好不好？」

　　阮母想了想，說道。「今天周四，明天周五，後天，你請半天假，帶卓景然回來一趟，讓我和你爸爸好好看看他。

　　卓景然能過你爸這一關，你爸自然會幫忙打招呼。」

　　「不要！卓景然的自尊心很強，根本不讓我插手貸款的事。

　　這通電話，我是背著他打的。

　　我要這個時候帶他回來，以景然的聰明，立馬就能想到。」

　　阮星辰一口回絕了母親的提議。

　　「你這樣暗中幫他算怎麼回事？他會記你的情？

　　你個傻丫頭，二十萬的貸款，你以為是二十塊錢，你就不怕替他人做了嫁衣？」阮母在電話那邊生氣道。

　　阮母突然想到什麼，頓了頓，問道：「星辰，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沒有將人追到手？

　　一定是這樣，否則，你不會放棄省城的工作去縣城。」

　　以女兒的性格，如果人追到了，早帶回來了。

　　被母親言中了，阮星辰有剎那的驚慌，「媽！」

　　知女莫如母，聽到女兒驚慌的叫聲，阮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這傻丫頭，你是不是想偷偷把事情辦成了，再向卓景然邀功？」阮母沒好氣的問道。

　　被母親戳穿心思，阮星辰不敢再多言，在電話裡保持沉默。

　　阮母嘆口氣，替女兒分析道：「星辰，你這樣做很不可取。

　　既然要用家裡的資源來助卓景然，你就該讓他知道。

　　不要做那種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的蠢事。

　　這樣，明天我來寧縣見見卓景然，我來跟他談。」

　　阮星辰一聽母親要來寧縣，更慌了，「媽，你來寧縣做什麼？你不用來！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你能解決？你能解決你給我打什麼電話？

　　你能解決，怎麼喜歡了十年，還沒有將人追到手？」

　　阮母沉著臉訓斥道。

　　阮星辰被母親訓得啞口無言。

　　阮母接著說道：「星辰，我跟你說，卓景然要你替他跑貸款，必定知道咱們家的情況，知道你能助他一臂之力。

　　媽媽過來，不做別的，媽就是要讓他知道，咱們家的資源不會白白給他用。

　　閨女，這事，你得聽媽的。」

　　阮星辰聽出母親話裡的意思，「媽，這樣能成嗎？」

　　阮母說道：「能不能成，那要看卓景然怎麼想了？

　　他若想通過咱們家的關係拿下貸款，那他就得有所表示。

　　好了，我坐明天一早的火車過來。」

　　阮星辰忙說道：「那你直接坐到寧陽，我們明天要去寧陽華國銀行和建設銀行遞貸款申請書，一天都在寧陽。」

　　「正好，我想去看看你二舅，明天中午十一點半，我準時出現在寧陽華國銀行門口，咱們一起吃中飯。」

　　阮星辰對母親的機智佩服極了，「行，就這麼定了。謝謝媽媽。」

　　阮母說道：「行，早點休息吧。」

　　晚飯後，錢青山來到小院，卓景然將錢青山帶到呂浩然的小院。

　　進屋後，錢青山直奔主題，「一早進城後，我將畫相給了兄弟們看，

　　他們都說沒見過此人。

　　張叔是中午進的城，張叔進城後，小伍一直跟著。

　　張叔到東大街劉老頭家，問劉老頭要錢，劉老頭起初不給，說他沒有拿到東西，不給錢。

　　張叔就在劉老頭家耍無賴，揚言劉老頭不給他錢，他就去公安局告劉老頭。

　　劉老頭怕把事情鬧大，給了張叔一百塊錢。

　　張叔收了錢，賴著不走，說大雪天，他辛辛苦苦跑一趟不容易。

　　劉老頭又拿了十塊錢出來，張叔才離開。我讓人盯著劉老頭兒。」

　　卓景然問道：「劉老頭的情況，查了嗎？」

　　錢青山點點頭，「查了，劉老頭是土生土長的寧縣人，五十六歲。

　　年輕時遊手好閒，好吃懶做，是出了名的懶漢。

　　一輩子沒成家，沒有妻兒，父母在時，跟父母住在一起。

　　父母離世後，就一個人生活。對了，他父親是鞋匠，解放前在一家鞋鋪做師傅，解放後，進了紡織廠。

　　呂浩然皺著的眉頭問道：「他父親是鞋匠？」

　　錢青山點點頭，「是，鞋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