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來，卓景然還要將母親的墳遷去京北。

　　十二月底，卓景然聯繫好車，托秦歡找了位道士。

　　三十一號，卓景然，呂浩然，秦歡，王君四人帶著道士來到墳地。

　　等道士做好法事，卓景然深吸一口氣，開始揮動手裡的鐵鍬，挖掘起墳墓。

　　土壤被一鍬鍬地翻出，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經過一番努力，四人終於挖到了棺材。棺材已經有些腐爛，四人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

　　然而，當他們揭開棺蓋時，驚愕地發現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卓景然瞬間愣住，腦海一片空白。「怎麼是空的？」

　　片刻之間，卓景然想了很多種可能。想來想去，唯有母親還活著，才能解釋清楚眼下的情形。

　　可是，母親如果還活著，那她現在在哪裡？

　　呂浩然擡頭看向卓景然。茫然地說道：「哥，這……」

　　卓景然已經鎮靜下來，吩咐道：「把土填回去，恢復原樣。」

　　「好！」

　　呂浩然，王君揮著手中的鐵鍬，將翻起的土迅速填回去。

　　秦歡拿一疊鈔票塞進道士的手裡，叮囑道士管好自己的嘴。

　　道士接下錢，「歡哥放心，幹我們這行的，嘴嚴。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將墳恢復原樣後，王君給道士遞了一支煙，又叮囑他幾句，道士連連保證，拱手告辭。

　　等道士走遠，秦歡看向卓景然，「四哥，我找人再查查當年的事。」

　　卓景然搖搖頭，「不用了，這個墳是伍叔伍嬸埋的。」

　　他相信伍嬸不會騙他。

　　「唯一的解釋是姑姑假死逃了出去。」呂浩然說道。

　　「一定是這樣!」王君有些激動地看向卓景然，「四哥，我吩咐下去，讓兄弟們去找……」

　　卓景然想了想，說道：「別急，先回家，回去再議。」

　　幾人回到家，呂老爺子和顧汐童得知墳是空的時，都是又驚又喜。

　　呂老爺子先說道，「這麼說來，暉兒可能還活著？」接著又說道：「不對，暉兒既然活著，她為什麼不聯繫家裡？為什麼不回家？」

　　呂浩然背靠著椅子，雙手抱兇，看著卓景然說道：「有沒有可能，姑姑也去了海外？」

　　卓景然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母親既然逃出生天，她沒有理由不聯繫家裡，唯一的解釋就是母親也去了海外。」

　　想到女兒在外孤苦伶仃，呂老爺子心裡說不出滋味，傷感地說道：「去了海外？她一人在外面，得有多難？唉，我可憐的暉兒，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施欣怡寬慰道：「爺爺，姑姑活著是天大的好消息，咱們應該開心，不要傷懷。」

　　施欣怡說完，伸手拉了拉顧汐童的衣袖，給她遞個眼神，示意她幫著勸勸老人。

　　顧汐童會意，笑著道：「欣怡說得對，姥爺，這是個好消息，咱們應該高興才對。」

　　一月五號，是L省公布高考分數的時間。

　　早上，顧汐童給施欣怡盛上粥，說道：「你大著肚子，就別去了，讓他們去抄回來給你看。」

　　卓景然幫著說道：「今天去看分數的人一定很多，欣怡大著肚子，就在家裡等消息吧。」

　　再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施欣怡也不敢冒險，於是點頭道：「行，你們去吧，我就在家。」

　　吃過早飯，卓景然一行坐集團的車去縣城，到縣教育局門口的圍牆處看分數。

　　他們到時，教育局門口已經擠滿了人。

　　卓景然看到擠擠攘攘的人群就犯愁，他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卓全桐見四叔皺眉頭，說道：「四叔，你們在邊上等著，我擠進去看看。」

　　張志誠笑著說道：「全桐，等等，我跟你一起。」

　　「我也跟你們一起，四哥，浩然，你們在邊上等等，我去把分數抄出來。」嚴興業交代一句，往人群裡擠去。

　　呂浩然看看擁擠不堪的人群，回頭看看卓景然，「哥，咱們就在這裡等？還是找個地方坐坐……

　　「哥，咱們去側對面坐坐，那裡有個小院。」呂浩然四下看看，看到側對面的小院。

　　「好！」

　　卓大妞和卓二妞跟在兩位叔叔身後，一起來到小院。

　　呂浩然來到院門口，揚聲問道：「你好，有人在家嗎？」

　　「誰呀？來了。」一位中年婦人的聲音在屋裡響起。不一會，卓景然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開門出來。

　　呂浩然笑著問道：「嬸，打擾了，我們是過來查看分數的考生，想借你家院子坐坐，不知方不方便？」

　　婦人笑著說道：「方便方便，你們屋裡請。」

　　「謝謝嬸，不用了，我們在院子裡坐坐就行。」呂浩然指了指院子裡的闆凳。

　　婦人笑著說道：「那行，這闆凳太矮，我給你們端椅子出來。」

　　「謝謝嬸，我來搬就好。」呂浩然跟著進屋去幫忙。

　　不一會，呂浩然和婦人一人提著兩把椅子出來。

　　「同志，你坐！」婦人將椅子放到院子裡，擡頭招呼卓景然坐，當她的目光落到卓景然的臉上，神情一滯，定定地看著卓景然，疑問道：「你，你是恩人？」

　　卓景然已經認出了婦人，此人正是幾年前在寧陽黑市上賣玉鐲給他的婦人。

　　「你好，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你不是在寧陽嗎？」卓景然擡頭打量一下眼前的屋子。

　　婦人笑著解釋道：「這裡是我的娘家，家父這幾天身體不適，我回來照顧他。感謝恩人當年的援助，讓我們的一家得以度過難關。」

　　呂浩然看看婦人，又看看卓景然，問道：「哥，你們認識？」

　　卓景然說道：「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

　　婦人笑著接過話來，「我叫黃嵐，四、五年前，我家最是艱難的時候，眼前的恩人送了我家一袋米，讓我們一家人得以活下來。恩人貴姓？」

　　「免貴，我姓卓，卓景然，嬸子叫我小卓就行。」

　　黃嵐驚訝地看著卓景然，「你是卓景然？和平集團的團長？」

　　呂浩然笑著玩笑道：「景然哥現在是寧陽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

　　卓景然笑著點點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