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青山看古龍海偏著頭說話，看得自己很難受，擡擡手，吩咐道：「將人綁起來，把他的嘴堵住。」

　　眾人將古龍海從門背後拉出來，其中一人隨手抓起擦爐子的毛巾塞進古龍海嘴裡。

　　錢青山走到古龍海面前，蹲下身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直看得古龍海心裡發毛。

　　半晌，錢青山問道：「劉海？你是誰？」

　　古龍海看著錢青山，心直往下沉，對方懷疑他的身份了。

　　他是誰？他怎麼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

　　古龍海的腦子裡浮現出與顧汐童和卓景然的畫面，

　　一定是上午被那兩人識破了。

　　早知道會這樣，他今天就不去海山了。

　　古龍海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唉，怪自己大意了！

　　心裡慌亂成麻，面上，古龍海無比鎮定，看著錢青山嗯嗯地說著。

　　錢青山擡手扯掉古龍海嘴裡的毛巾，沉著臉說道：「說!」

　　古龍海能說話了，陪著笑說道：「這位小兄弟，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錢青山拍了拍古龍海的臉，「還跟老了裝，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臉被拍得啪|啪作響，古龍海敢怒不敢言，討好的說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小兄弟，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

　　錢青山懶得跟古龍海廢話，用力扯一把古龍海臉上的鬍子，

　　古龍海的臉隨著錢青山手扯的方向偏，痛得直叫娘，「小兄弟饒命，有話好好說。」

　　錢青山似笑非笑地看著古龍海，站起身拍了拍手，「鬍子是真的，兄弟們，把他的鬍子颳了。」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古龍海掙紮著，想要反抗。

　　在一眾身手極好的保鏢面前，古龍海的反抗顯得微不足道。

　　錢青山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古龍海，

　　慢吞吞的說道：「刮刀很鋒利，不想破相的話，你最好別亂動。」

　　古龍海聽到破相二字，不再掙紮，像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古龍海絕望地閉上眼，他感受到刮刀接觸皮膚的冰涼，聽到刀片割斷鬍子的哧哧聲。

　　保鏢的手腳極利索，轉眼的功夫，古龍海臉上的鬍子就被清理乾淨。

　　古龍海下意識的把臉扭到一邊，不敢正視錢青山。

　　錢青山彎下腰，用手掰正古龍海的臉，端詳一陣，笑著說道：「果然是古家人，古龍海，是你吧！」

　　錢青山看過古家人的照片，一眼認出去掉鬍子的古龍海。

　　古龍海垂下眼瞼，不看錢青山。

　　錢青山抓住古龍海的頭髮，將他的頭朝上，讓他看著自己。

　　厲聲問道：「改名換姓地往景禧遞簡歷，你想幹嗎？」

　　古龍海看著錢青山，一言不發。

　　錢青山給古龍海一巴掌，將毛巾重新塞進古龍海的嘴裡，站起身來，對屋裡的人說道：「壓住他，不要讓他動，我去去就來。」

　　「是！」屋裡的人齊聲應下。

　　錢青山從小院出來，來到大街上往卓家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顧汐童，錢青山聽到顧汐童的聲音，「四嫂，查出來了，是古龍海。」

　　「人呢？在哪裡？」顧汐童問道。

　　「在貓兒巷韓全貴的小院，四嫂，你們要過來嗎？」錢青山問道。

　　「過來！」顧汐童應道。

　　掛了電話，顧汐童披上外套，拿上車鑰匙準備出門，

　　「童童，你去哪裡？」謝雲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汐童回頭看過去，驚訝地問道：「爸，你怎麼還沒睡？」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你是去接景然？」謝雲博的目光落到顧汐童的手上。

　　顧汐童搖搖頭，如實道：「不是。剛剛青山打電話回來，說他找到古龍海了，我去看看。」

　　「古龍海來京北了？等等，我隨你一起去。」謝雲博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衣，說道：「我去換身衣裳。」

　　「好，爸，你慢點，不急！」顧汐童點頭應下。

　　謝雲博換好衣服出來，隨顧汐童去貓耳巷。

　　路上，顧汐童將古龍海改名換姓，試圖接她和卓景然的事說了。

　　「真是賊心不死，咱們對他們還是在仁慈了。」謝雲博氣惱地說道。

　　「確實是仁慈了！」顧汐童點頭道。

　　車開到貓兒巷口停下，錢青山迎上來，「四嫂，謝叔，四哥沒來？」

　　錢青山沒有看到卓景然，問道。

　　「景然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顧汐童說道，「人呢？在哪裡？」

　　「你們隨我來。」錢青山領著兩人往衚衕裡走，一直走到韓全貴的院子。

　　古龍海看到顧汐童身後的謝雲博，掙紮著要坐起來，被一群保鏢按住。

　　顧汐童進屋環視一圈，提了把椅子放到謝雲博身邊，「爸，你坐。你們放開他，青山留下，其他人去外面守著。」

　　得了吩咐，保鏢紛紛退到門外。

　　古龍海得了自由，伸手扯掉嘴裡的毛巾，坐起來看著謝雲博。「表哥……」

　　謝雲博打斷他的話，「打住，別亂叫，我表弟叫古龍華。」

　　古龍海垂下頭，不再說話。

　　「說說，你應聘晟華裝備廠的目的。」謝雲博面無表情的問道。

　　古龍海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不說是吧？青山，給我打。」謝雲博吩咐道。

　　「是!」錢青山的話音落下，拳頭已經砸到古龍海身上。

　　古龍海吃痛地慘叫一聲，錢青山的拳頭很快，古龍海慘叫聲剛出口，第二拳又下來了。

　　謝雲博提醒道：「青山，動作太快了，慢點，慢慢揍。」

　　「好！」錢青山得了吩咐，手上的動作慢了很多，即便是這樣，不一會，古龍海的臉上，身上到處是淤青。

　　古龍海朝謝雲博說道：「大老爺，求求你，別打了，我說。」

　　「青山，讓他說。」謝雲博說道。

　　錢青山一把將古龍海提起來，讓他跪到謝雲博面前。「好好說。」

　　「古家家破人亡，我知道是卓景然和顧汐童動的手。我來京北……」古龍海抓起地上的火釺，狠狠地朝謝雲博插去。

　　千鈞一髮之際，顧汐童手裡的銀針紮到古龍海手臂上，與此同時，錢青山一腳踩在古龍海手臂上。

　　隻聽「咔嚓」一聲，古龍海的手應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