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紛紛看向崔素素，等著她的回答。

　　王君目不轉睛地看著崔素素，嘴裡喃喃道：「素素……」

　　韓桂英坐直身，看崔素素的眼裡儘是期待。

　　與婆婆對視的剎那，崔素素心裡有片刻的動搖。

　　轉念想到自己煎熬的幾年，那些默默流淚的日子，崔素素的心又堅定下來，

　　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放下這段婚姻，也是放過我自己。

　　阿君，望你看在咱們曾經真心喜歡過對方的份上，心平所和的把婚離了，也算是給我最後一絲體面。」

　　他們有兩個孩子，還有共同的朋友，崔素素不想因為離婚鬧得太難堪，讓孩子，讓朋友難做。

　　韓桂英聽了崔素素的話，人頓時萎靡下去，擡手捂住臉往椅子上靠。

　　千言萬語哽在王君喉嚨間，他想說，但他知道，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痛苦地閉上眼。

　　顧汐童側頭看向崔素素，素素看著溫順，實際上，性子非常倔。

　　她一但下定決心，那就真的不會再給王君機會，再不會回頭了。

　　王君睜開眼，咽下心裡所有的苦澀，最終點頭同意離婚。

　　「既然這是你求的，我就滿足你，咱們離婚！

　　起鳳路那處宅子，玉京路的兩間鋪子，海市我們曾經住的那幢小洋樓，港市半山別墅的那幢別墅都歸你。

　　家裡的存款也都全歸你，除此外，我名下所的股份，一半歸你。

　　不必另立賬戶，孩子們的未來，孩子們自己去打拚。

　　孩子們要跟著你，給他們轉學，讓他們回京北來念書，所有的費用我來承擔。

　　但是，孩子的戶口不能遷，他們是王家的人，必須姓王。」

　　「不用，那些宅子、鋪子，別墅以及君安公司，都是我們結婚前你就置下的。

　　算是你的婚前財產，你不必分給我。而且，我嫁給你時，你已經給了很厚的彩禮，我隻要離婚，別的……」

　　崔素素的話沒說完，王君開口打斷她的話，「想離婚，就按我說的做。否則，這婚就別離了。」

　　王君的態度十分強硬。

　　王緻祥說道：「素素，臭小子他有錯在先，分他一半家產，是寬恕他了。

　　要按我的意思，該讓他凈身出戶。」

　　如果讓兒子凈身出戶能留住兒媳婦，他寧願讓不爭氣的兒子滾蛋。

　　韓桂英附和道：「素素，這些年，你為他操持家務，照顧孩子，這些是你應得，收下！」

　　顧汐童接過話來，「算他做了回人，給你，你就收著。」

　　見公公婆婆和師父都發了話，崔素素不再拒絕，「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

　　呂浩然按王君的意思，給二人擬了離婚協議，兩人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晚上，顧汐童躺在卓景然的懷裡，說道：「我以為，王君會順水推舟地簽素素擬的那份離婚協議。」

　　卓景然垂眼看著顧汐童，「不會。阿君這人，在某些方面擰不清，卻不是小氣的人。

　　我剛去縣城讀書那年了，大哥拾掇二哥來學校鬧，不準我念書。

　　我不回去，二哥要我一學期拿十塊錢出來給家裡，否則，就讓我回家去幹農活。

　　當時，我身上除了報名餘下的兩毛錢，一無所有。

　　阿君和我同桌，他見我身體不好，怕我出事，陪著我去見的二哥。

　　見二哥這麼逼我，他開口罵二哥，二哥擡手想打他，阿君挺著兇脯說道，我爸是紡織廠廠長，你敢打我試試。

　　二哥聽了阿君的話，果然沒敢動手。卻對阿君說，你既然護著他，這錢，你替他出。

　　我出就我出，就這樣，阿君跑回家，偷了十塊錢出來，給了二哥。

　　為偷錢的事，阿君被王叔打了一頓。」

　　顧汐童聽得眼睛發酸，側頭將眼淚擦在卓景然的衣服上，

　　哽咽道：「這混賬，他為什麼要做對不起素素的事。」

　　卓景然嘆口氣，伸手摟緊顧汐童，說道：「乖，別難過。

　　阿君和素素走到今天這一步，兩個人都有問題。

　　如果素素像欣怡對浩然那樣，在阿君面前，不要那麼卑微，稍微強勢一點，阿君也不敢在外面亂來。

　　阿君的警惕心不夠，過於單純，心腸太軟。

　　單純，善良本來是優點，身在他這個位置，就不是優點了，反而成了別人利用他的短處。

　　他倆在婚姻上栽了跟鬥，不是壞事，這事，會讓他們成長。

　　往後，素素留在京北，你多帶帶她。阿君那裡，我會盯著點。」

　　顧汐童擡頭看向卓景然，問道：「你的意思，想讓他倆復婚？」

　　卓景然笑著捏了捏顧汐童的鼻尖，「能不能復婚，得看他倆的緣份。

　　未來，不管他們各自跟誰結婚，都會面對這些問題，不是換個人，這些問題就沒有了。」

　　顧汐童點點頭，「也是！」

　　第二天，王君和崔素素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拿了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王君問道：「你回玉輝路？我送你過去！」

　　崔素素猶豫一下，想到他們之間有兩個孩子，就算離了婚，以後為了孩子，見面溝通的事少不了。

　　想明白後，崔素素道了聲謝謝，坐上了車。

　　一路無話，到卓景然家門口，崔素素下車前，王君說道：「素素，對不起！」

　　崔素素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的道歉我收下了，祝福你以後順順利利。」

　　「好，謝謝！你也一樣！」王君說道。

　　「我會的！再見！」崔素素說完，推門下車，擡步往師父家走去。

　　起鳳路的房子在玉輝路與起鳳路的交界處，離卓景然家很近。

　　崔素素打算收拾出來住，以後和師父，欣怡他們做鄰居。

　　房子收拾出來前，崔素素暫時住在顧汐童家。

　　王君看著崔素素進了院子，才調頭，開車往起鳳路的景禧大廈開去。

　　王君有些惶恐地去到卓景然辦公室，推門進去，見秦歡，溫小叔，施三哥都在。

　　卓景然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自己找位置坐。」

　　王君走到秦歡身邊坐下。

　　施三哥給王君倒了杯茶，將茶杯放到他面前，

　　說道：「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素素不夠好嗎？你要這樣傷她？梁琪知道你欺負素素，在家裡狠狠地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