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憊：「是我…給你們指了一條錯誤的路。我這輩子前半生風光無限從未出錯，老了老了在家族的重要決策上犯下了錯誤。這個錯誤太大了，大到如今影響到整個程家，是我的錯，和你無關。」

　　「於婧，爺爺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可如今走到這一步容不下我們不承認了。」

　　「我知道你為了家族，為了我和你父親的期望付出了很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程樹峰苦笑：「是我錯了。」

　　他心痛不已，說：「爺爺對不起你。」

　　「但是現在你要聽我的，不要再和賽嵐作對，她睚眥必報的性格不是你招惹得起的。程家已經這樣子了，你也清楚你父親的能力，就算你把他救出來，他也承擔不起複興家族的擔子。」

　　他深呼吸：「你是我看好的繼承人，我相信眼下隻是暫時的困難，我們還來得及改正…」

　　程於婧打斷他，呢喃：「來不及了。」

　　「從我打電話告訴大小姐自己手裡有郵件開始，一切都來不及了爺爺，我沒得回頭路。」

　　「你先回國！」程樹峰當機立斷從中找到生機：「就算外面處處是他們第六洲的手眼，但國內絕對不是他們染指的地方。你回國，回到京市去。我和國內談，讓他們保護你的人生安全。」

　　程樹峰想的很明白。

　　「你這些年來沒接觸過多少家族的生意，手裡乾乾淨淨的，就算做事，也是幫第六洲做事。國內不會管那攤子事！所以你回國不會被抓起來，等事情平息你再回來。」

　　程家要和國內和解就要讓渡部分利益，意味著他將放棄海外運作多年的生意，將重心重新轉移回去……

　　並且這次矛盾過後，國內不會再相信他，程家的生意會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艱難期……

　　這些都是程樹峰考慮過的問題。

　　困難是有的。

　　可比起程家葬送掉充滿希望的第三代繼承人，程樹峰無論作為爺爺還是作為決策者，都認為後者更重要。

　　後者代表家族的未來……

　　「於婧，聽我的話！」

　　程於婧握著手機久久垂眸，片刻沙啞道：「我再想想爺爺，再讓我考慮考慮。」

　　她沒管程樹峰焦急的催促，失神的掛斷電話，倚靠在走廊上不知沉思許久，又拿起手機點亮屏幕操作。

　　程於婧一分鐘後重新熄滅屏幕，眼神從迷茫變成濃的散不開的墨色，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外面司機在等她出來，見趿著夕陽的女人走出建築物，趕緊替她拉開車門，低著頭恭謹謙卑。

　　「小姐。」

　　「嗯。」

　　程於婧彎腰上了車。

　　*

　　一天後。

　　喬念收到程於婧死訊。

　　「她怎麼死的？」女生單手持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接聽觀硯的電話。

　　觀硯一貫含笑又笑意不達心底道：「車禍。」

　　「據說路上碰到了喝了酒的大卡車司機，她和司機當場死亡，等警察去的時候屍體涼透了。」

　　「車禍？」喬念高高挑眉，說了句：「這麼巧。」

　　陳遠差點被人為出車禍，程於婧就死於車禍。

　　背後的人生怕程家聯想不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