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重大的使命
「來了沒有?」
「怎麼找個人也去這麼半天?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
「到底來了沒有啊!」
隔著老遠,月影一行人便聽見從屋子裡,傳出來的陣陣怒吼聲,夾雜著瓷片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走在最前頭的她,不由得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就想逃。
夫人不知是怎麼了,正在氣頭上。
她這個時候帶人過去,會不會正好觸了她的黴頭呀?
隻可惜,還不等她想好對策,做出反應。
就見守在屋門口的小丫鬟,高聲扯著嗓子回了句。
「月影姑娘回來了,月影姑娘帶著幾個人回來了!」
趙僕婦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早已經面如土色,一股熱流順著她的褲腿奔騰而下,很快便浸濕了她身下的地面。
濃烈的尿騷氣息,在院子裡迅速瀰漫開來。
幾個拖著趙僕婦的婆子,一臉嫌棄地皺著眉頭,斜著眼睛睨了這個老貨一眼。
不知道這個老東西,到底犯了什麼錯,又是怎麼得礙了夫人的眼。
大晚上的把人從床上拖過來,連最後的一丁點兒體面,都不留給她。
當真是......有幾分可憐。
「夫人......奴婢把人帶過來了。」
月影快走幾步進了主屋,看著一臉陰鬱的夫人,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隻不過......」
她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偷偷打量著夫人,又快速低下頭去。
「隻不過什麼?」
「你到底會不會當差?懂不懂怎麼好好說話?」
汪夫人的怒氣,幾乎已經到達頂峰。
看到月影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夫人息怒!」
「隻不過......那老婦是個沒見過大場面的憨貨。」
「奴婢帶著人,把她領過來的路上,她給嚇得......尿了......」
月影無法,儘管知道夫人的怒氣正盛,還是隻能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屋子裡頓時一靜,她幾乎在同一時間,聽見夫人強壓著怒氣的喘息聲。
「呵!尿褲子了?!」
汪夫人支起身子,怒極反笑地看向屋外。
夜色深沉,院子的廊沿下,隻點亮了幾盞白燈籠。
那是為她可憐的苦命孩兒,在院子中掛上些許的白,以寄心中的點點哀思。
「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她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罷了!」
「把軟榻給我擡到門口,就讓那老東西在院子裡跪著說話吧!」
既然那僕婦這麼沒膽子,她也不想自己的屋子,被沾染上臭氣。
真讓那個臭烘烘的老婦進屋,待會她還怎麼睡得著?
趙僕婦早已經被人鬆開,像攤爛泥一樣趴在院子的正中央。
聽到屋子裡傳來動靜,這才大著膽子擡起頭。
就見夫人穿著一身素凈的常服,緩緩地走到她的跟前。
「老奴......老奴見過夫人。」
「給夫人請安。」
她完全匍匐在汪夫人的腳邊,身子像是篩糠似的抖做一團。
「你就是跟蘇嬤嬤一起,在餘家村小住過一陣子的僕婦?」
「起來說話吧!」
她看著趙僕婦,兩腿間褲子上明顯的潮濕印跡,嫌棄地揮了揮手上的帕子,坐到剛搬出來的軟榻上。
趙僕婦戰戰兢兢地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並不敢真的站起來。
一來......她也知道,自己在夫人的面前丟了大臉。
再者,跪坐著說話,好歹她還能遮住幾分身上的異味和醜態。
「餘家村的情況,你知道多少?把你了解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說得好了,蘇嬤嬤空下來的位置,就是你的。」
「我這兒......還有事情交代你去辦。」
趙僕婦獃獃地擡起頭,看向燈影下,面容略顯朦朧的夫人。
一時間,有些沒有回過味來。
「老奴......老奴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趙僕婦有些沒弄明白夫人話裡的意思。
餘家村那個偏遠又窮困的小村子,夫人不是才去過嗎?
還想知道關於那裡的什麼事情?
她皺著眉頭,仔細地絞盡腦汁回憶起,在那個小村子裡發生的一幕幕。
她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想聽哪些。
索性把他們一行人,到了餘家村之後,前前後後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汪夫人微垂著眼眸,看似睡著了一般,靜靜地斜靠在軟榻上。
隻有她那緊緊握成拳頭,用力掐入掌心的手,出賣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原來她可憐苦命的兒子,竟死得這樣慘。
她那個心狠冷皿的相公,居然敢......這麼對待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兒子。
直到趙僕婦的聲音停下來,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院子裡靜悄悄的,就連汪夫人身邊伺候著的丫鬟,都下意識地放輕地呼吸。
生怕發出一點響動,正好撞在夫人的槍口上,惹得主子不快。
「可憐我兒心善,竟然一去了餘家村,就給那些孩子們,發了鞋子?」
兩行清淚,順著汪夫人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可惜她的好兒子,再也回不來了。
「你帶兩個家丁,走一趟餘家村。」
「找他們村的四叔公還有餘村長,把我給出去的一百兩銀子要回來。」
她冷冷地吩咐著,終於說出叫趙僕婦過來的真正目的。
「那個餘村長簽了字據在我手裡,你帶上給他看看。」
「他若是敢不配合,拒不將那一百兩銀子交出來。」
想到那字據上的內容,她冷笑了兩聲。
「你就告訴他,府城的大牢,隨時歡迎他的到來。」
她沒有本事讓那些泥腿子們,把她的胖兒子找回來。
好歹總能拿那個餘村長,出一口心底的惡氣吧!
「另外......告訴他,若是交不出一百兩銀子也行。」
「想辦法,將我兒的屍骨找到,讓你們帶回來。」
「那字據的事,還有給出去的銀子,我就既往不咎了。」
現如今的汪府,已經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她這個做夫人的,也沒法大言不慚地說出,再拿銀子作為懸賞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