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後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瞧母親說的,這怎麼還能牽扯到皇上去?皇上政務繁忙,哪裡會管這些事情?倒是那許禦史怎麼回事啊?本宮什麼時候要害死他了?」
許禦史是敏清長公主的家翁,她犯不著去得罪許家的。
齊大夫人唉了一聲,「你可真是糊塗啊,北冥王在外打仗,你給他找什麼側妃啊?原先因著皇上單獨留北冥王妃在禦書房數日,深夜又前去探望,這事還沒個解釋呢,便又鬧出這事端來,怎能不叫人多想?」
「那是他們想多了,胡亂猜度。」齊皇後道。
齊大夫人看著她不以為意的表情,失望地微微搖頭,「莫說那些一連串組成脈絡的事情,便是皇上一個皺眉,一句話,大臣們都會揣測一番,你也別說前朝,便是在後宮裡,皇上若給你看個臉色,你能不猜度一番?」
「還有,」齊大夫人頓了一頓,話不免就說重了些,「你剛解了禁,本該好好自省,凡事要低調,能不做的便不做,偏你還要當什麼出頭鳥,去張羅這麼個得罪人的事,如今連累了王妃不說,還把平南伯府家的姑娘給害了,皇上此時是否知曉,未可知,但若知曉了,能輕易饒了你?」
齊皇後聽母親說這番話,才知道事情鬧大了,心裡不免是有些害怕。
但她不願意在母親面前露了怯,反而義正詞嚴地道:「既然母親今日來說這事,本宮也不妨直言,張羅這事的本意,是要勸說宋惜惜辭官去,好平息皇上深夜前往北冥王府的事,想不到她竟連宮都不入,直接就回絕了,話還說得特別難聽,絲毫沒把本宮這皇後放在眼裡,本宮也是為皇上著想,免得皇上聲名受損,本宮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齊大夫人聲音不禁嚴厲起來,「你要北冥王妃辭官?她辭官,如何能平息那件事情?你這是什麼道理?」
「她辭官,起碼以後見著皇上的機會就不多了,以後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以後不出現,如何能平息發生過的事情?你這道理我沒聽明白。」
齊皇後道:「以後見不著,大家自然就慢慢淡忘了。」
齊大夫人反問,「那你故意給北冥王府送個側妃,不正要把事態擴大嗎?大家不就都順著這事往前捋了嗎?這不就捋出個大禍來了嗎?」
「誰知道他們想那麼多?」齊皇後有些氣惱,提醒了句,「這是在宮裡,母親守著點規矩,不要在這裡訓斥本宮。」
齊大夫人頓時心灰意冷,不想再說了。
人是會變的,一旦利欲熏心,人也會變得愚蠢。
她回去把大概情況轉述給齊尚書,齊尚書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是皇上的意思就成,我立刻去找許禦史。」
他剛走出兩步,卻又回頭疑惑地問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說是想讓宋惜惜辭官。」齊大夫人疲憊地道,「她認為宋惜惜辭官之後,慢慢地就不會有人記得皇上曾經去北冥王府的事。」
齊尚書錯愕之下,怒道:「荒唐得緊,宋指揮使剛率領玄甲軍打了勝仗,擒了逆王,正是民望最高的時候,若她這個時候辭官,豈不是讓人覺得皇上深夜去王府,是在逼她辭官?」
齊大夫人道:「或許這就是她想要的,讓人以為皇上在逼北冥王妃辭官,總好過誤會別的。」
齊尚書道:「這樣,便叫將士寒心了。」
保住了私德,卻讓朝臣寒心,更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