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接著便是
「公主是說……陛下?」商行聿朝著皇宮方向指了指。
盛知婉頷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大概率是對我起疑心了,不過也沒太大關係,即便現在不懷疑,等到臨州消息傳來,很多事也不得不擺上明面。」
經過這一次截殺,公主府又提高了護衛等級,盛知婉每次出門時,商行聿和流觴必得守在身旁。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日,刺殺的人沒來,倒是北狄那邊先傳來消息。
潞綽的人已經攻到北狄皇都外。
潞邇汗試圖用傳位詔書安撫這個向來看不上的兒子,但他此人誠信欠佳,潞綽自是不信,雙方一直僵持著。
不過想來也僵持不了太久。
密信被燭火一點點吞噬。
商行聿撇撇嘴,這潞綽真閑啊,每次江莽他們的信件中也有他的,還每次都問公主近來可好。
公主有自己在身邊,當然好。
商幼溪一直昏迷,崇晟帝也不可能等著她醒來再將盛芫莙送走。
梁嬈得知廢太子離京的消息,心中先鬆了口氣,繼而又悲上心頭。
也不知道,她的溪姐兒還有沒有能醒來的時候?
時間又過兩日。
盛知婉正在府中看書,女紅坊的掌事蔣蕪忽然來求見。
蔣蕪今年三十多歲,做事勤快,性格爽利,再加上一手好綉技,每次來向盛知婉報賬時都是笑語晏晏的。
可今日她一來,盛知婉便看出不對。
她眼內滿是皿絲,眼眶也有些腫,一看便是哭過。
「怎麼回事?」
蔣蕪張張嘴,半晌才下定決心:「公主,不知……民婦能否提前支取一部分月銀?」
「可以,這些你跟賬上說便是。」女紅坊的掌事和賬房是分開的,以往有誰支銀子直接去賬上登記便可,蔣蕪怎會求到她這裡?
盛知婉覺得事情不對,果然,蔣蕪低著頭臉色漲紅:「可是民婦要支取的銀子有些多……」
盛知婉挑眉:「多少?」
「……五百兩!」
五百兩,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蔣蕪作為女紅坊掌事,每月月例是十兩,這十兩對大戶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尋常人家而言,十兩銀子足夠一大家子都過上不錯的生活。
「是不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盛知婉問道。
蔣蕪聽著公主關切的聲音,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今日婆母來京中尋我,我才知道小叔子被人哄著去了賭坊,欠了一大筆銀子!賭坊的人昨日尋到家中,居然……居然將我的沁姐兒帶走了!」
蔣蕪說到這,再也忍不住崩潰落淚。
她丈夫早年應徵沒能回來,娘家也勸她趁年輕再找一個。可身為母親,蔣蕪怎麼捨得丟下嗷嗷待哺的女兒?
就這樣,她留在了夫家,平日不僅要照顧女兒,還要做些綉品補貼家用。
好在她在綉技上十分有天賦,沒過多久便有了名聲。
後來偶然看到女紅坊開業,她動了心,女兒也懂事的勸她試試,她這才將女兒留在家中。
為了讓婆母對女兒好,她甚至將每月的大半月銀都交給她,每周回去,看到女兒也是白白嫩嫩的。
誰曾想,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沁姐兒才七歲啊!
若是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蔣蕪恨不得親自提刀去砍了小叔子王河海!
盛知婉問清楚情況,蹙眉:「你現在是什麼打算?給銀子將孩子換回來?」
「……嗯。」蔣蕪抹了把淚,又道:「公主,民婦以後能不能將孩子帶在身邊,沁姐兒可乖了,吃的也少,絕對不會耽誤我做事的,而且我的月例也可以減半。」
蔣蕪實在沒法子了,她當年拒絕再嫁,娘家恨她不知好歹,斷了聯繫。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不可能再把孩子交給婆母……
「可以。」盛知婉頷首,「不過你一個人去賭坊不安全,岸芷,你去找張大來,讓他陪著一起去。」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蔣蕪感激地跪下。
盛知婉等她走了,卻又讓人去調查蔣蕪小叔子去賭場的事。
她總覺得此事不太對。
蔣蕪以往不在女紅坊的時候,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麼她成了女紅坊的掌事,便有人帶著她小叔子去賭坊了?
若說巧,也實在太巧了些。
有公主府的人出面,賭坊自然不敢拿喬,更何況他們的目的也隻是銀子。
蔣蕪激動過後,又帶著女兒前來公主府道謝。
翌日,調查到的消息放在盛知婉面前。
盛知婉看後冷笑一聲,這盛央還真是沒完沒了,不過無妨,反正最近也是閑著,既然她願意出招,自己接著便是!
盛知婉想了想,還是讓岸芷去女紅坊找了一趟蔣蕪。
蔣蕪聽聞後,根本不願相信,「怎麼可能……不會的,我婆母人很好,平日也很疼愛沁姐兒,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
「不管你信不信,公主說此事大概率是沖著女紅坊來的,到時候若是他們再來找你,要求你做什麼,你隻管口頭上答應。當然……不來找你更好,說明是公主猜錯了。」岸芷將公主的話說完。
蔣蕪咬唇點了點頭:「好。」
然而,此事過去沒幾天,蔣蕪婆母就又來了女紅坊。
蔣蕪得知消息,愣了好一會,將手上的活計處理完才走出來。
剛出來,手臂便被人拽住:「老大家的!沁姐兒呢?你要上工孩子怎麼不送回去,你是不是擔心娘照顧不好孩子?上次的事……也怪不得娘啊,他們個個身強力壯的,娘也是沒辦法!」
蔣蕪的婆母於氏體型偏瘦,一張臉有些長,因為沒肉,更顯得刻薄,說起訴苦的話一套套的。
「但你不能不讓娘見孫女啊!」她說著說著就開始抹淚,任誰看都是一副疼愛孫女兒的模樣。
蔣蕪定定看著她,「娘是怎麼知道沁姐兒已經被贖回來的?」
於氏身形一僵:「那要債的都不去家裡催了,你也沒回去,我想著肯定是你把孩子給贖出來了……」
「是嗎?」蔣蕪笑了笑,心頭覺得很冷:「娘想的不錯,不過您也不用擔心,以後沁姐兒便同我住在這裡了,娘不是還想讓二弟考科舉嗎?二弟以往總說是因為沁姐兒打擾他看書才考的不好,以後沁姐兒住在我這,也打擾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