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要休妻
「祖母……母親……」祁非嫣原本裝病的面色,看見兩人,瞬間煞白。
她惶恐的目光轉向祁書羨,希望他能看在有長輩的份上,為自己留一絲臉面。
但祁書羨的目光卻從廉老夫人手腕,移向廉夫人頭頂。
廉老夫人見他一個外男對著自家兒媳瞧來瞧去,當即面色沉了沉:「不知嫣兒何處得罪了世子?!」
祁書羨這才對她和廉夫人行了禮,隻是卻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廉老夫人手腕上的玉鐲,可是長姐所贈?」
廉老夫人一愣,下意識看向手腕間的暖玉。
她年紀大了,尤其畏寒,「這暖玉手鐲的確是嫣兒孝敬老婦的。」
「那敢問廉夫人頭上的髮釵,可也是長姐所送?」
「這……的確是。」廉夫人也道。
「呵,」祁書羨聲音嘲諷,他本來的確是想為祁非嫣留幾分體面的,可誰讓她自己不給自己留體面。
不僅裝病,還將調換盛知婉的嫁妝,拿出去送人情。
「書羨!長姐求你了!」祁非嫣搖頭拽住他。
祁書羨卻掰開她的手,冷道:「那恐怕得勞煩二位把長姐贈送之物全部還回了。」
「什麼?」廉老夫人和廉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祁非嫣癱軟在地。
祁書羨道:「廉老夫人和廉夫人恐怕不知道這些東西並不屬於長姐,而是公主的嫁妝,長姐隻是借來用用,時間長了,居然忘了歸還。」
「這……這……怎麼會這樣?」廉老夫人一時隻覺得臉皮火辣辣的!
她自然知道孫媳孝順她的這些是從國公府拿來的,但國公府財大氣粗,她便也從未在意過,反正是祁非嫣自己非要用娘家養夫家。
作為受益的一方,她當然選擇睜隻眼閉隻眼,甚至如今的局面,還是她刻意造成的。
因為祁非嫣每次從國公府帶回東西,她便會當著廉文輝其他幾位通房的面,好生為祁非嫣坐一回臉面。
久而久之,祁非嫣便形成了習慣。
可她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居然是公主的嫁妝?!
根本就不屬於祁非嫣!
祁非嫣怎敢膽大到用公主的嫁妝討好她們?
廉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好在廉夫人連忙將人扶住。
祁書羨一看二人面色便知道她們也不知情。
廉老夫人緩了好一會才過來,老眼狠狠剜著地上的祁非嫣,希望她能說句話。
可這會祁非嫣臉都丟盡了,隻知道伏在地上哭。
廉老夫人隻得自己道:「可我們當時也不知啊,祁世子是公主的夫君,可否同公主說清楚……」
「嗯,此次我便是要將她的嫁妝全部帶回去。」
「帶、帶回去?」廉夫人頓時急了。
祁非嫣送給自己的東西可不止有髮釵,她房內能夠拿出去的,哪個不是祁非嫣送的?
總不能,這些都是公主的嫁妝吧?
「難道廉夫人還想留著?」祁書羨冷聲問。
廉夫人頓時息了聲,雖覺得惋心肉痛,可讓她強佔公主的嫁妝,她自然不敢,隻得在祁書羨的目光下,屈辱地將髮釵取下來。
廉老夫人也臉色陰沉地將暖玉手鐲取下。
此時祁書羨帶來的丫鬟已經搜遍了祁非嫣的房內,對照著單子,卻還少了十幾件。
「世子,還有這些對不上……」一個丫鬟將單子遞過來。
祁書羨看也不看,直接交給廉老夫人。
「煩請廉老夫人瞧瞧,這上面的東西,可是被長姐送給了貴府的哪位?」
廉老夫人隻覺得自己臉皮都被人丟在地上狠狠碾踏。
目光掃了一眼……
有兩樣,的確在自己那。
她又遞給廉夫人,廉夫人也羞得擡不起頭。
等祁書羨離開國公府,廉府所有的主子房內幾乎都被搜颳了一遍,就連廉少卿的書房,他最寶貝的那一套文房四寶,也是盛知婉的東西……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輝兒怎麼娶了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媳婦兒?」
祁書羨一走,廉夫人氣得一巴掌狠狠甩在祁非嫣臉上。
祁非嫣不可置信。
自她嫁入廉府,除了夫君時常流連花街柳巷,婆母和祖母待她一向極好。
甚至有時候,對她比對廉府的幾位姑娘還好。
可現在婆母居然當著下人的面扇她的臉。
祁非嫣伏在地上恨不得撕爛盛知婉,隻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可這還不算結束,當晚,廉少卿回來,聽聞了整件事。
當即氣得要讓廉文輝直接休妻。
「休妻!必須休妻!成何體統?!」
「這幸虧是祁世子提前發現了,若是祁世子不發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廉府貪圖國公府和公主的東西!」
廉老夫人聽到這話,老眼閃了閃,道:「可她畢竟是國公府的人……」
當初祁非嫣嫁入廉府,便已經是足足的低嫁。
若不是廉文輝會哄人,也不能將她一個國公府小姐娶進來。
因為這點事便休妻……
廉老夫人捨不得。
「父親!兒媳知錯了,求您給兒媳個機會,以後兒媳絕對改。」祁非嫣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她可是國公府的大小姐,若是被休,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廉文輝雖然流連花叢,但能娶一個國公府小姐,一直是他最值得吹噓的事。
讓他休妻,他還真不願。
當即也跪下道:「父親,這件事雖是嫣兒的錯,可她也是為了咱們好,要怪就怪那慶寧公主,要不是她自己不說清楚要將東西要回去,嫣兒也不可能送人啊!」
廉文輝隻見過盛知婉一回,還是遠遠地在祁書羨和她成婚時看到的。
因此,對盛知婉的印象並不深,隻是從祁非嫣口中知道她是個倒貼祁書羨的。
一個倒貼的公主。
自己可是她的姐婿,連給自己安排個差事都要三催四催,最後隻安排成個從六品。
廉文輝心中很是不滿。
廉少卿聞言氣得鬍子都歪了:「混賬!混賬!你這不要臉的話跟誰學的?老子今兒定然要打死你!」
「老爺!」廉夫人知道夫君也不是真心想讓兒子休妻,隻是拿娘家弟妹的嫁妝送給婆家人,說出去實在難聽,也太丟人。
但隻要這件事,跟廉府無關不就行了?
「橫豎這事兒咱們也不知情,不如就讓輝兒媳婦回國公府向公主說清楚,賠禮道歉,不就行了?」
讓祁非嫣一個人丟人,總比帶累一家子好。
向盛知婉道歉?
祁非嫣聞言下意識便要拒絕,但擡眸對上自家公爹以及廉老夫人難看的面色,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