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林染染回到京都了
「顧院長,我本來都打算把那幾人的志願表給撕了,可誰知道李校長突然把志願表搶走了。招生這一塊,一直是我負責的,他這明顯是想搶我的權啊。」趙啟迪無奈地說道。
「這個李文淵同志,真是油鹽不進,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顧院長在那頭都快氣死了。
「看他那架勢,估計是鐵了心要錄取紀家那幾人了。」
「他們一家不是被下放了嗎?政審應該過不了吧?」
趙啟迪:「可李校長從中作梗,我也沒辦法啊。顧院長,這事,真不能怪我。」
「我不管,你得想法子,紀家人不能回京都!」
顧院長生氣地掛斷電話。
趙啟迪冷冷一笑:想辦法?要想你自己想去吧。
半個月後,林染染幾人驚喜地收到了京大的錄取通知書,拆開信封的那一刻,幾雙眼睛都亮了——他們竟是第一批收到通知書的幸運兒。
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讓幾人樂得合不攏嘴,院子裡瞬間漾起歡快的笑聲。
「還是大哥厲害呀,政審這麼快就過了,我還以為我們幾個要排到最後一批才能收到通知書呢。」紀君瑤滿眼崇拜地看向自家大哥,語氣裡滿是雀躍。
紀君驍卻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這事兒,我還真沒幫上忙。」
紀君善一臉疑惑:「怎麼會?」
「我正打算明天跟紀委說明你們的情況,請他們開證明呢,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行動,你們就收到通知書了。」紀君驍攤了攤手,眼底也帶著幾分意外。
林染染立刻揚起下巴,俏皮地接話:「也就是說,京大是被我們的才華徹底征服了?」
紀君戰拍著兇脯,得意洋洋:「我都挺佩服我自己的。」
紀君勇毫不留情地吐槽:「也不害臊!」
紀君瑤一臉激動:「京大的校長眼睛絕對是雪亮的,我發誓,他從今往後便是我的偶像了!」
紀君善笑著糾正:「招生這塊不是校長負責,據說是副校長趙啟迪同志。」
紀君瑤立刻改口:「那到時候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他!」
「可下個月初就開學了,時間也太趕了吧。」紀君戰看著通知書上的入學日期,眉頭微微皺起,「我們幾個倒是沒問題,就是大嫂要怎麼辦?」
幾人齊刷刷地看向林染染,眼神裡滿是擔憂。
林染染低頭看了看懷裡咿呀學語的寶寶,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舍:「娃還這麼小,我是真捨不得跟他們分開。」
她是打心底裡捨不得跟娃們分開,一想到要在學校待上四年,她就渾身不自在。
前世好不容易熬完大學,這輩子是真不想再重新體驗一次了。
可挂名上學這種事,壓根沒先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打破。
因為要去學校讀書,林染染狠下心給娃們斷了奶。
幾個寶寶雖說也喝牛奶,可心裡還是依戀著母乳,第一晚就哭得撕心裂肺。
林染染聽得心都揪緊了,畢竟孩子們還這麼小,她蹲在搖籃邊,看著寶寶們通紅的小臉,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掉眼淚。
紀君驍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眼眶也紅得厲害。
紀母在一旁輕聲安慰:「沒事,剛開始都這樣,畢竟娃還太小了。想當初我們那個年代,娃們都能喝到六七歲,有的甚至喝到十二歲呢。」
最後,娃們是哭累了才沉沉睡去,看著他們小臉上掛著淚痕、可憐兮兮的模樣,林染染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娃們一睜眼又開始鬧騰。
林染染把他們抱在懷裡時,小傢夥們就在她懷裡一個勁地蹭,然後又委屈地哭起來,像是在到處找奶喝。
紀母在一旁勸道:「染染,你可不能心軟,要不然斷奶就徹底失敗了。要不,你去城裡住幾天?這樣娃們才能最快忘記。」
林染染看著孩子們哭啞的嗓子,嘆了口氣:「是不是斷得太突然了?凡事都該循序漸進,要不,再給他們喝一口?」
紀母急了:「染染,你這樣可斷不掉啊。」
林染染道:「以前白天喂三餐母乳,晚上兩餐,昨晚到現在直接斷了,確實太殘忍。我今天先給他們喂兩餐母乳,晚上一餐,兩天後再慢慢減少餐次,直到徹底斷掉。」
「染染……」紀母還想勸,卻被林染染堅定的眼神打斷。
「就這樣吧。」
紀母知道染染是不忍心,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可憐的娃們,這麼小就要遭這份罪,估計是這個年代斷奶最早的娃了。她偷偷轉過身,抹了把眼角的淚。
林染染按自己的法子堅持了兩天,之後又慢慢減少喂母乳的次數,直到八天後,斷奶總算成功了。
紀母看著能乖乖喝牛奶的寶寶們,欣慰地笑了,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了地。
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時間過得飛快。
當晚睡覺的時候,林染染髮現紀君驍比往常格外「狠」,折騰得她渾身發軟。
「染染,去了京大,不準多看別的男人一眼,裴嶼安要是敢來騷擾你,不許理他。」他把臉埋在她頸窩,聲音帶著濃濃的佔有慾。
看著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林染染忍不住笑了,故意逗他:「其實我還是想去裴家逛逛的。」
紀君驍的動作瞬間加重,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不準。」
林染染輕笑:「我缺錢啊,好不容易才回了京大,不再去搬空裴家,都對不起我自己。」
紀君驍的動作頓了頓,悶聲道:「你小心些,別被他們發現了。」
「放心,他們發現不了。」林染染拍了拍他的背。
紀君驍又緊了緊手臂:「我已經跟紀委說了咱們家的特殊情況,他們也跟上面打了報告,你們去了京大,周末可以回家住。」
林染染瞬間驚喜地睜大眼睛:「真的?」
「嗯。」
「老公,你太厲害了!」她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一想到要跟你分開,我就捨不得。」紀君驍把她抱得更緊了。
林染染笑著推了推他:「老夫老妻了,有啥捨不得的?」
紀君驍卻一本正經地說:「對我來說,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新婚。」
這小嘴,是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次日一大早,楊隊長就匆匆來找林染染:「林書記,大夥聽說你們四人要去上大學了,都想著在你家院子擺上十幾桌,把2隊和3隊的人都叫過來,殺集體的豬和雞熱鬧熱鬧,你覺得咋樣?村子裡可有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林染染笑著應道:「行啊。」
最近大夥知道她要去讀書,心裡都捨不得,可也明白,知識這條路沒有盡頭,要是林書記跟他們一樣大字不識,哪能帶領大夥發家緻富?
大夥都盼著林書記能夠早日學成歸來,把村子帶得越來越好。
很快,一個個高高興興地跑到林染染家,殺雞宰豬,忙得熱火朝天。
傍晚時分,林染染家的院子裡擠滿了人,笑聲、說話聲此起彼伏,格外熱鬧。
晚上一共擺了十八桌,大夥吃得酣暢淋漓,在楊大牛的帶領下,男男女女還對起了山歌。
林染染一時興起,也跟著大夥對了幾句,清亮婉轉的歌聲一響起,院子裡瞬間安靜了幾秒,大夥這才發現,林書記不光本事大,唱歌還好聽。
以前他們都覺得夏知鳶唱歌最好聽,可跟林書記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林書記好棒!」
「還有啥是林書記不會的?」
「林書記,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神!」
「林書記,您以後離開了,可不能不管我們呀?」狗蛋娘紅著眼眶,聲音帶著哽咽。
大夥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看向林染染,其實這些日子,他們都是強顏歡笑。
這大半年來,要是沒有林染染帶著大夥幹,哪能過上現在豐衣足食的日子?現在村裡每個娃都能上學,別的村都羨慕壞了。
林染染站起身,聲音清亮:「我家就在這兒,不會不管大夥的。再說了,你們現在都有一技之長,等咱們村建了工廠,大夥各司其職,日子隻會越過越紅火。」
「林書記,我們敬您!」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夥紛紛端起碗。
鄉下人喝酒都用大碗,林染染不能喝酒,就用茶水代替,一一回敬。
最後,大夥幾乎都喝醉了,有人拉著林染染的手不放,嘴裡反覆念叨著:
「林書記,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呀……」
「林書記,我們是打心底裡尊敬您呀……」
「林書記——」
還有幾個醉漢,乾脆抱著林染染的大腿,哭得像個孩子。
林染染四人離開的這天,家家戶戶都來送行,有的拎著雞,有的提著一籃子雞蛋,有的抓著鴨子……
林染染一一婉拒了。
「鄉親們,我雖然不在你們身邊,但你們要聽楊隊長的話,好好把日子過好。」
大夥含淚點頭,幾個寶寶彷彿知道自己的母親要離開了,哭得格外兇。
林染染把他們一個個抱在懷裡,親了親他們的臉蛋:「寶寶們乖,等著,媽媽很快就回來看你們。」
最後,大夥站在村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幾人到了城裡,紀君驍借來一輛車子,開了幾個小時將他們送到火車站。
他隻有一天假,沒法送他們去京大。
「染染,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天冷了記得添衣服,餓了就趕緊吃飯,渴了別忘喝水……」
紀君驍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叮囑個不停,活脫脫像在叮囑第一次離家的女兒。
林染染把臉埋在他懷裡,悶悶地應著:「嗯,我知道。」
紀君瑤幾人在一旁偷偷抹眼淚,他們終於要回京都了,可心裡卻空落落的,原本幻想的是全家整整齊齊一起回去,如今卻隻有他們幾個。
「你們幾個,給我照顧好你們大嫂,要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唯你們是問。」
紀君驍又轉頭叮囑弟妹。
幾人紅著眼眶點頭:「哥,放心吧。」
「你們也都是大人了,要學會照顧自己。」
「好。」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火車開動的那一刻,幾人都忍不住掉了淚。
紀君驍一直跟著火車跑,直到火車徹底消失在視線裡,連揚起的灰塵都散了,他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林染染一直扒在車窗邊看他追車的身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四天後,幾人終於抵達京都。
本以為大半年沒人住的房子早就該發黴了,可推開門一看,屋子裡被收拾得乾乾淨淨,連窗台上的灰塵都擦得鋥亮。
「這是誰幫忙打掃的?」紀君瑤好奇地四處打量。
紀君戰猜測:「莫非是爸的同事?」
紀君善搖搖頭:「不可能,咱們家出事後,他們躲都來不及,再說,咱們也沒把鑰匙留給誰啊。」
林染染皺了皺眉,緩緩開口:「鑰匙隻有裴嶼安有,應該是他派人來收拾的。」
紀君瑤一臉警惕:「他能有這麼好心?」
林染染勾了勾唇角,眼神裡閃過一絲冷意:「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不過我既然回來了,那裴家就別想安生了。不給他們找點茬,我渾身都不自在。」
紀君善擔憂道:「大嫂,您可得小心些。」
「放心吧。」
幾人在外面簡單吃了碗面,回來的時候卻見裴嶼安正站在門口等著,像是等了很久。
「染染,你終於回來了。」裴嶼安一看到林染染,臉上立刻綻開笑容,張開雙臂就朝她撲了過去,想要抱住她,卻撲了個空。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想了這麼久、念了這麼久,她終於回來了,還要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未免太不解風情了。
「裴嶼安,你想幹什麼?」紀君戰立刻衝到林染染面前,將她護在身後。
紀君瑤和紀君善也趕緊站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看著裴嶼安。
裴嶼安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語氣輕蔑:「就憑你們,也想攔我?知道嗎?若不是我發話,你們的政審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