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夏知鳶逃了
話說夏知鳶一路鬼哭狼嚎,但兩個公安同志都懶得搭理她。
像夏知鳶這樣惡毒的女人,早就該死了。
「同志,能不能歇會兒?」夏知鳶哀求道,「我有點撐不住了,肚子疼。」
走在前面的公安回頭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幹壞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肚子疼?」
「真的疼。」夏知鳶捂著肚子。
另一個年輕些的公安忍不住插了句嘴:「我說李哥,要不就歇五分鐘?你看她臉白的跟紙似的。」
李公安猶豫了一下,目光掃過夏知鳶微微隆起的小腹,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行吧,就五分鐘。」
夏知鳶癱坐在路邊的樹下,剛想喘口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極輕的衣袂破風聲。她猛地回頭,隻看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草叢中翻落,沒等兩個公安反應過來,兩根浸了麻藥的銀針已經精準地紮在他們後頸上。
「唔——」
兩聲悶哼過後,兩個漢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很快兩人便被拉到草叢裡。
夏知鳶親眼目睹這一切,驚得渾身汗毛倒豎,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那人一把按住肩膀。掌心傳來的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她擡起頭,撞進一雙布滿紅皿絲的眼睛裡。
那人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褂子,左邊臉頰從眉骨到下頜纏著泛黃的紗布,露出的右臉布滿猙獰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狠狠啃噬過。他的左腿似乎不太利索,站著的時候微微向外撇,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鬱和暴戾。
「你是誰?」夏知鳶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盯著她的肚子,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沙啞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跟我走。」
「我不認識你!」夏知鳶死死抓住身下的草屑,「放開我!」
「再吵就弄死你。」男人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夏知鳶不敢反抗,卻看見男人脖頸處有顆熟悉的黑痣——那是寧忠勇獨有的標記!
她以前最喜歡親那裡。
「寧忠勇?」她失聲尖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是被槍斃了嗎?」
男人怒吼:「胡說什麼!老子叫阿醜。」
「我認得那顆痣!」夏知鳶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撫摸著他的臉,「你是阿勇!是不是裴嶼安幫你掉包了?」
阿醜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不想死就別說話,趕緊走。」
「那他們?」
「你還有心思管他們?」
夏知鳶的心跳得像擂鼓。
寧忠勇沒有死。
可他卻裝作不認識自己。
是害怕她去舉報他嗎?
「阿勇,楊村長把我給舉報了,如今我成了殺害傻蛋的主謀,兩個公安正來抓我去公安局呢。」
阿醜皺眉:「別跟我說這些,我跟你不熟,我是奉命來弄掉你肚子裡的孩子的。」
弄掉孩子?
「那可是你的孩子呀。」夏知鳶眼中瞬間蓄滿淚水。
阿醜抿緊唇,不再說話。
夏知鳶又追問:「是裴嶼安叫你來的吧?」
阿醜依舊沉默。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阿醜眼皮都沒擡一下。
「那天晚上,裴嶼安隻是喝醉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我之所以誤導他是因為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沒人養。所以我脫了躺在他身邊,讓他誤以為跟我發生了關係,才有了這孩子。」
阿醜終於開了口,語氣冷淡:「關我啥事?」
兩人進了城,阿醜帶她坐上長途班車,幾個小時後,又轉乘了火車。
一路上,阿醜始終對夏知鳶不理不睬。
大概是怕嚇到旁人,阿醜戴了個口罩。
不過夏知鳶半點不怕他,反而往他懷裡使勁蹭呀蹭。
阿醜起初還抗拒,到最後卻也任由她靠著了。
火車一路向北,行駛了四天四夜,終於抵達京都。
阿醜將夏知鳶安置在城郊一處偏僻的宅院,這裡戒備森嚴,與其說是住所,不如說是座牢籠。
夏知鳶望著四周,問道:「你是打算讓我生下這孩子,還是打掉?」
若他真是奉裴嶼安的命令來的,那這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其實……這孩子若是真能打掉,或許也是件好事。
這樣一來,前世的悲劇說不定就不會重演了。
「你先安心住著。」阿醜丟下這句話。
「不行,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夏知鳶急忙拉住他。
「你若是不想被抓去坐牢,就老實待著。」阿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阿勇,你變了,以前你對我那麼溫柔的。」夏知鳶開始低聲哭訴。
阿醜卻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阿勇,你別走,我害怕。」
回應她的,隻有一道冷漠的背影。
幾天後。
顧婧雅親自來探望夏知鳶,給她帶來各種名貴補品,對她噓寒問暖,一副和善親切的模樣。
可夏知鳶總能從她溫柔的眼神深處,瞥見算計。
夏知鳶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前世裡,可沒這位千金小姐什麼戲份,她如今摻和進來,是想幹什麼?
顧婧雅還帶來了醫生給夏知鳶做檢查。
得知夏知鳶懷的是三胞胎時,顧婧雅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
「孩子,你放心生,缺什麼儘管跟我說。」
夏知鳶故作疑惑地問:「顧小姐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顧婧雅也懶得再偽裝,直言道:「我是裴嶼安的媳婦。」
夏知鳶故作驚愕:「他結婚了?」
他若是結了婚,那以後林染染怎麼辦?
林染染不嫁給他,又怎麼能嫁給紀大哥?
顧婧雅冷哼一聲:「早結了,就在他去鄉下的那一次,正好是我們的蜜月。」
說到這裡,她冷冷地剜了夏知鳶一眼。
夏知鳶隻覺渾身直冒冷汗。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顧婧雅怕是早就想要她的命了吧。
「顧小姐是……懷孕困難?」
顧婧雅坦然承認:「沒錯,要不然,你肚子裡的三個娃,早沒了。這世上,還沒人能違抗他的命令,包括阿醜在內。」
夏知鳶踉蹌了一下,心頭紛亂。
這孩子,到底是生還是不生?
若是生出來三個醜八怪,她會不會死得更快?
「我知道了,以後我唯顧小姐馬首是瞻。」夏知鳶連忙抓緊顧婧雅這棵大樹。
顧婧雅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
夏知鳶話鋒一轉,又道:「你知道裴嶼安喜歡林染染吧?」
顧婧雅猛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夏知鳶笑了笑:「可若是還念念不忘呢?畢竟,硃砂痣最是難忘啊。」
顧婧雅氣得拂袖而去。
夏知鳶在原地笑得前仰後合。
林染染,就算我遠在京都又如何,照樣有人能收拾你。
話說夏知鳶逃走的事,紀君驍是晚上才得知的。
等他帶人去追時,夏知鳶早就沒了蹤影。
幸好兩位公安同志隻是美美地睡了一覺,沒出什麼大事。
其實那麻醉針本不能維持這麼久藥效,是兩人被麻醉暈過去後,又被人狠狠劈暈了。
紀君驍實在想不通,裴嶼安怎麼敢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救走夏知鳶,而且還計劃得如此滴水不漏。
「紀神,這事你怎麼看?」李公安氣得臉色鐵青。
人是在他手裡弄丟的,實在太丟臉了。
紀君驍沉聲道:「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追捕行動怕是會很困難。」
李公安更氣了:「那可有懷疑對象?」
紀君驍:「有,但沒有證據。」
裴家的人,實在太狡猾了。
這些日子,他也在秘密收集裴家的罪證,可查到的都隻是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根本不足以將他們徹底扳倒。
若是隻能弄進去幾天又放出來,那還不如不做。
要打,就得一擊緻命。
李公安咬牙道:「難道就這麼讓夏知鳶從我手裡跑了?」
「當然不,等找到足夠的證據,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紀君驍眼神堅定。
夏知鳶逃跑的消息,林染染還是知道了。
說真的,她沒覺得多震驚,反倒像是在意料之中。
畢竟她是女主,總該有點運氣加持的。
等哪天能徹底解決掉夏知鳶,這故事或許就該完結了。
也不知道到那時候,這書中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媳婦,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抓住她,把她送進牢裡。」紀君驍拍拍兇脯保證道。
林染染點頭:「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
夏知鳶胃口一直不好。
阿醜便親自來給她做飯。
雖然他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寧忠勇,但夏知鳶還是有辦法把他留下來。
他留下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有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會變得有些曖昧,幾乎要把持不住。
不過夏知鳶的肚子實在太大了,寧忠勇不敢冒險。
倒是夏知鳶,用別的方式幫他解決了。
事後,夏知鳶撒嬌道:「阿勇,你好壞,連團長夫人都敢欺騙。」
阿醜別過臉,不說話。
夏知鳶又故意問道:「如果有一天,團長夫人發現這孩子不是團長的,你會不會殺了她?」
阿醜依舊沉默。
夏知鳶笑了:「我隻是說說而已,沒真的讓你背叛她,畢竟她可是咱們的金主呢。」
顧婧雅對她確實挺好。
吃穿用度上非但沒有虧待,還時常給她買些金銀首飾。
一個醫生哪裡來這麼多錢?看來這位團長夫人也不太乾淨,聽說她爸爸是院長……
夏知鳶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過上好日子了。
現在的日子算是勉勉強強吧。
她真的很懷念前世當首富夫人的日子。
……
裴嶼安看著手裡的打胎單,眉頭緊鎖:「真的打掉了?」
阿醜低著頭:「是的。」
裴嶼安又問:「那女人怎麼樣了?」
「她被指控殺人,那天正被公安押在路上,我迷暈了公安,強迫她去打的胎,現在她應該已經被公安抓起來了。」
裴嶼安冷笑一聲:「活該,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被抓。」
阿醜不敢看他,慢慢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阿醜恰好看到顧婧雅被裴嶼濤拉進了房間。
他先是一愣,隨即勾起一抹冷笑。
這樣正好,他手裡有了能拿捏顧婧雅的把柄,就不怕等孩子生下來後,她會對夏知鳶下毒手了。
房間裡,顧婧雅氣得渾身發抖:「你瘋了?你弟弟就在書房!」
裴嶼濤卻摸著她起伏的兇口,笑道:「這樣才刺激,這種事我們幹得還少嗎?你叫得也很歡啊。」
「你……」
「我就是想當著他的面弄你,想看看他以後會不會崩潰。」
「瘋子!」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瘋了。」
裴嶼濤說著,吻了上去。
兩人很快便投入其中,忘乎所以。
裴嶼安處理完公文出來,竟看到顧婧雅從大哥的房間裡出來,眼睛還紅紅的。
他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很快又想通了,她大概是去找大哥訴苦的吧。
但她做這些,都是沒用的。
他對她,從來沒感覺。
他不是沒有生理需求,隻是面對她時,始終提不起興趣。
反倒是洗澡時隻要想到林染染,就會變得很興奮。
他覺得,自己對林染染是生理性的喜歡。
這種喜歡,根本戒不掉。
可惜林染染偏偏不聽話。
等把她抓回來,一定要把她關起來,狠狠要個夠。
一想到林染染,裴嶼安又有了感覺,轉身進了洗手間。
「嶼安?」
顧婧雅看到他,整個人有些慌亂。
裴嶼安卻沒搭理她,徑直走進了洗手間。
裴嶼濤這時走出來,抱住她,笑道:「死心吧,他不會喜歡你的。」
顧婧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是不是隻有林染染死了,他才會死心?」
裴嶼濤一驚:「你瘋了?」
顧婧雅擡頭看他:「濤哥,你愛我嗎?」
裴嶼濤毫不猶豫:「愛,當然愛。」
「那你願意為我去死嗎?」
裴嶼濤瞳孔驟縮:「你要幹什麼?」
「我研究了一種慢性毒藥,你能不能親自去拿給林染染吃?」
裴嶼濤嚇了一跳:「殺人犯法的事,我可不幹。」
「那幹你弟媳,你就那麼來勁?」
「我——」
「知道你跟你弟的區別在哪嗎?他殺人不眨眼,你連殺隻雞的勇氣都沒有。」
裴嶼濤沉默片刻,問:「是不是我敢殺人了,你就會愛上我?」
「我喜歡的男人,自然要是最勇敢的,連殺人都不敢,又怎麼配得到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