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260章 好話

  

  第260章好話

  梅娘「嗯」一聲,「聽說是從那邊時興起來的。」

  晏三合立刻一扭頭,「謝知非,教坊司是個什麼地方?它和麗春院有什麼區別?」

  「一說到這個就問我……」

  謝知非笑得痞壞痞壞的,「晏三合,我這形象在你那裡,還翻不了身啦?」

  晏三合無語了,「三爺,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別扯話題,你就說能不能翻吧?」

  「翻,翻,翻。」

  晏三合蒼白的臉上,激出一層氣急敗壞。

  謝知非見她惱成這樣,心裡得意一笑,「真正說起來,教坊司還不光是尋歡作樂的地方。」

  「那是什麼?」

  「教坊司掌殿廷朝會舞樂應承,以及管理樂戶。但樂戶呢,分兩種人,一種是倡伎,另一種才是官妓。」

  他這麼一說,晏三合更糊塗了。

  「懂音律,擅長歌舞,會雜耍……這些人被稱為倡伎,別小看他們啊,他們吃的可是朝廷俸祿,算是官家人,隻賣藝不賣身的。」

  謝知非娓娓道來。

  「而那些年輕貌美的罪官家屬,戰爭中被擄來的女俘虜,還有從外頭買來的漂亮小娘子,則統統為官妓,官妓的命就沒那麼好了,說白了就是陪人尋歡作樂。」

  晏三合:「那靜塵……」

  謝知非想了想,「我猜……多半是後者。」

  前身是官妓,後身是尼姑,晏三合的精氣神一下子揚起來,「梅娘,你繼續往下說。」

  「晏姑娘,其實也沒啥可說的了。」

  梅娘:「婢女打聽回來後,我就立刻找人做了一雙,還整整花了我五兩的銀子。」

  一雙鞋子花五兩?

  晏三合:「為什麼這麼貴?」

  梅娘:「主要是綉線貴,這種綉線隻供皇親貴族用,尋常百姓別說買了,就是見一見都難。」

  晏三合:「你是怎麼買到那線的?」

  梅娘笑了:「姑娘,魚有魚路,蝦有蝦路,這四九城裡隻要有銀子,捨得下本錢,總有人的手能夠得著。」

  「是那些宮裡的小太監。」

  謝知非也不遮著掩著,索性敞開了說。

  「這些小太監一年到頭存不下幾個銀子,又要孝敬老太監,他們就會想些貼補的辦法,拿宮裡的線出來賣,隻是最微乎其微的一種。」

  這裡頭門道還真多!

  晏三合深深看了謝知非一眼,又問:「梅娘,這鞋子讓你紅了多久?」

  「快別提了,也就紅了不到一個月,」

  梅娘自嘲一笑。

  「那些狗男人說我是東施效顰,還不如不穿,那雙鞋子沒多久就被我扔進箱籠。」

  晏三合明白了。

  官妓作陪的人,要麼是王侯將相,要麼是各色官員。

  這些人大部分是讀書人,讀書人玩的是個雅字。

  年輕的小娘子穿著輕薄的衣裳,一步一步從屏風裡走出來,燈火中,腳上的那輪明月若隱若現。

  文人騷客常常用冷清,孤寂,高雅來形容月亮。

  最美、最媚的人,將冷清、高雅踩在腳下,這對於男人來說,是何等的視覺衝擊?

  「梅娘,那雙鞋子你還在嗎?」

  「三爺贖我出麗春院的時候,我就走了一個人,別的什麼都沒要。」

  梅娘輕輕嘆了一聲,「泥坑裡的東西,就留在泥坑裡吧。」

  泥坑裡的東西,就留在泥坑裡?

  晏三合被這話說的心頭一緊,剛剛湧上的喜悅,一下子沖淡了不少。

  如果靜塵是教坊司的人,如果這一身行頭是教坊司的行頭,為什麼她還要帶到水月庵?臨死前還要穿上?這很矛盾啊?

  晏三合搖搖頭,多想無益,先查了再說。

  「梅娘,謝謝你。」

  「姑娘謝我做什麼,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那還用說嗎?

  不就是邊上那個身子隨意歪著,手杵著腦袋,眼裡儘是風流的男子。

  晏三合:「不言,替我送送梅娘。」

  「好嘞。」

  李不言走過去,伸手一勾,「梅娘,接你的時候對不住,走得快了些;送你的時候咱們慢慢走,爭取路上多踩死幾隻螞蟻。」

  「……」

  梅娘看著肩上的手,不知為何喉嚨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

  何止梅娘如此,晏三合這會喉嚨裡也堵住了。

  且不說她這個傷腳,現在是寸步難行,就是腳利索了,教坊司這種地方沒有人帶著,估計也難進去。

  開口?

  又欠這人一樁人情。

  不開口?

  難不成讓李不言硬闖?

  她餘光向邊上看一眼,心裡打的小九九是這人能不能像送拐杖一樣,主動一點?

  偏這人悠哉遊哉地喝著茶,半點都沒有想要主動的意思。

  晏三合靜默片刻,決定還是要開口。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一旁的謝知非嘴角一勾,露出半笑不笑的表情。

  「嗓子這是怎麼了?來,我幫你換蠱新茶潤潤喉嚨。」

  「不必忙,我……」

  「咦,你怎麼臉紅了?」

  謝知非一臉驚奇,「熱的?」

  晏三合:「……」我是急的。

  「我竟忘了,我們家晏姑娘是最怕熱的。」

  謝知非擡頭:「湯圓,去跟謝總管再要幾盆冰來。」

  「是,三爺。」

  湯圓一走,整個靜思居就剩下兩個人,晏三合決定豁出去,不要臉了。

  「謝知非,教坊司你能不能……」

  「晏三合。」

  謝知非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樹要皮,人要臉,三爺我在外人眼裡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但根子上還是很正的,你覺得呢?」

  晏三合:「……」

  她算是聽明白了,這人還在介意剛剛梅娘一提教坊司,自己就想到他。

  「嗯,我也覺得很正!」她咬牙。

  「正在哪裡啊?」

  謝知非笑得很不正經:「正在坐懷不亂嗎?」

  「嗯,坐懷不亂。」她再咬牙。

  「不對!」

  謝知非挑釁似的,「是男人怎麼能坐懷不亂呢?」

  「……三爺有定力。」她依舊咬牙。

  「有嗎?這話連三爺聽著都不相信,你信?」

  「……我信。」她又一次咬牙。

  「晏三合,你耳朵這麼紅,說謊了吧?」

  「謝知非,你有完沒完?」

  晏三合被這人逼得徹底潰不成軍,「行就行,不行我找別人去。」

  「瞧你,發什麼火啊,我說不行了嗎?」

  謝知非看著她的眼睛,自己還一臉的委屈。

  「到那種地方打聽女人穿的繡花鞋,人家還以為三爺有什麼特殊癖好呢?不得讓你先哄我幾聲,我才有勇氣去?」

  晏三合:「……」

  「再說了。」

  謝知非哼哼唧唧,「我這是為了誰犧牲色相,又是為了誰逢場作戲?」

  我的牙磨這麼久,怎麼還這麼癢的?

  晏三合深吸幾口氣:「謝知非,你還記得在客棧裡,你欠我一個人情的事兒?」

  「別,別,那麼大的人情,哪能用在這裡,太浪費了,我還是繼續欠著好了。」

  謝知非逼視著她的眼睛,「但這好話,該說還得說啊,晏三合。」

  晏三合眼底的火燒起來。

  「……不是。」

  謝知非低啞著聲音,「要你說一聲『承宇,謝謝』有這麼難嗎?」

  轟!

  這一下,晏三合心底的火都燒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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