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眼稅

　　看著床上瑟瑟發抖的少女，白羽心中一陣無語。

　　這左道世界，道士行徑和魔道也差不多了，對下面百姓隨意盤剝。

　　問題是，如果沒有道士的話，又無法對抗邪祟。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我不要人伺候，你可以回去了。」

　　被窩中，慢慢探出一隻小腦袋，說不上多漂亮，但滿是青春的氣息。

　　被子下露出一截修長的玉頸，再往下似乎不著寸縷。

　　她眼中水汽迷濛：

　　「道爺不要趕蓮兒走，蓮兒一定會好好服務道爺的。」

　　白羽無奈，便道：

　　「你要呆便呆這吧，我修鍊你別出聲就行。」

　　說著，他便取出一顆邪祟眼球，開始持咒煉化，祭煉瞳中劍。

　　眼球中的力量，一點點被瞳中劍吸收，瞳中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一旁，被窩裡的少女漸漸止住了發抖，發現白羽真沒有要動她的意思。

　　她慢慢平靜下來，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在一旁打坐的白羽。

　　然而無論她怎麼瞪大眼睛，始終都看不真切。

　　「真神奇，要是蓮兒也能成為道士就好了。」

　　漸漸地，少女支撐不住，帶著幻想睡了過去。

　　這邊，白羽一連祭煉了幾顆邪物眼球。

　　直到半夜時分，才停了下來。

　　此刻，瞳劍術再次提升，到達了三階。

　　白羽摸著下巴，心中暗暗揣摩：

　　「三階瞳劍術，威力大概相當於金丹級別的法術。」

　　「當然，真正戰力肯定不如仙道金丹全面，壽命增長也不到百年。」

　　「但這也已經很驚人了，一個凡人，滿打滿算兩個月，就從毫無法力，提升到了金丹級。」

　　「甚至，隻要眼靈足夠，提升速度還能再快幾倍。」

　　白羽不得不感嘆，左道之法確實有可取之處。

　　這修鍊速度，得讓多少仙道修士望塵莫及。

　　白羽心中又盤算起來：

　　「這些日子悄悄吸收靈氣，修為算是恢復了些許，雖然無法恢復全盛，出手一兩次總是沒問題的。」

　　「不過，為了避免被天道盯上，還是少出手為妙，瞳劍術越強，越能遮掩仙道氣息。」

　　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

　　白羽出了屋子，聽見隔壁院子，依舊不時響起古怪的長吟。

　　看樣子，這是一夜沒停。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左道修行太過激烈，真君觀裡面的道士，多半都有點心理問題。

　　比如陳竹，就好色如命。

　　堂堂一個堪比元嬰化神的道士，愣是給自己玩得形銷骨立，瘦成了竹竿。

　　白羽對著東邊亮起的兩顆太陽，兀自持誦靈眼咒。

　　小半個時辰後，陳竹也披著衣服出來了。

　　「小師弟，持咒修鍊呢？」

　　白羽誦完一遍靈眼咒，這才回道：

　　「觀中規矩，無論什麼時候，每日持咒最少九遍，不可放鬆。」

　　陳竹噗嗤笑出了聲：

　　「你真是榆木疙瘩，不過也就是你這樣，才能這麼快掌握瞳中劍。」

　　「說來也怪，凡是修為高的，都像大師兄一樣，跟木頭差不多。」

　　白羽奇道：

　　「大師兄？」

　　陳竹道：

　　「是啊，大師兄楊祿海修為提升極快，應該早就到達瞳術九階了。」

　　「他修習的魘龍眼，也是三大瞳術之一。」

　　白羽好奇地問道：

　　「我怎麼沒見過他？」

　　陳竹不以為意，笑道：

　　「大師兄和幾位七八階的師兄弟，或是坐鎮城鎮，或是外出修行。」

　　「咱們觀中，現在也就溫師兄、陳師姐幾位修為高點。」

　　白羽心中微動，沒有再問下去。

　　反而是話鋒一轉，勸誡道：

　　「陳師兄，有道是多淫傷身，師兄還是節制點為好。」

　　「不然的話，身陷欲色之中，想戒都戒不掉了。」

　　陳竹不以為然：

　　「戒色而已，對我輩修士來說是個事嗎？像我就天天戒。」

　　白羽：

　　「得，當我沒說。」

　　左道修士的腦子，八成都有點問題，隻是因為生活能自理，所以被當成正常人。

　　陳竹反而幽幽道：

　　「小師弟你要是有心，倒是不如多睡幾個姑娘為好。」

　　「走，去收眼稅了。」

　　不等白羽問詢，他就帶著白羽，找到了村長。

　　「按照慣例，該收眼稅了。」

　　村長早就在屋外等候，忙不疊點頭：

　　「二位道長請放心，大夥早就在曬穀場等著了。」

　　曬穀場上排起了長龍。

　　村裡的郎中，用一個勺子狀的器具，挖出了一個老者的眼睛。

　　他熟練地給那人止皿上藥，將眼球用特殊藥水浸泡處理。

　　這一套行雲流水，僅僅十幾個呼吸就完成了，彷彿早已練習了無數遍。

　　白羽愕然：

　　「陳師兄，這就是眼稅？」

　　陳竹點頭：

　　「神目宮下，都修靈眼法門，自然要收取眼稅修行。」

　　「聽說，白骨道宮收骨稅，轉輪宮收命輪。」

　　白羽心中不由得直呼詭異。

　　這左道世界，確實和修仙世界迥然不同。

　　「師兄，大概多久收一次？」

　　陳竹沒有絲毫感情波動，沒有說話。

　　一旁村長倒是開口了：

　　「啟稟道長，長則二十年，短則十年，一般都是十年一輪。」

　　「除了查出擁有靈眼的，或是道士的女人家屬，凡十五歲以上，都要交眼稅。」

　　白羽心中恍然。

　　怪不得，陳竹說讓自己多睡幾個女人。

　　看這情況，反倒是一種庇護。

　　他看向村長，問道：

　　「照這麼說，到了三十五歲，豈不是所有人都要瞎了雙眼？」

　　「村長，你們就不擔心嗎？」

　　村長卻是笑道：

　　「道長這話說得古怪了，為什麼要為不可能的事擔心呢？」

　　「村子裡的人，都活不到三十歲。」

　　白羽愕然。

　　好傢夥，這方世界底層之艱苦，簡直是世所罕見。

　　就算是玄黃界那些有名的暴君放到這，都算得上大善人了。

　　他心念急轉，說道：

　　「那什麼，蓮兒我很滿意。」

　　村長聽了，臉上綻起笑容，謙卑地躬下身子：

　　「道爺滿意就好，這幾天都讓蓮兒給道爺服務。」

　　白羽意興闌珊，看著場中殘忍的場景。

　　但是所有人都習以為常，臉上隻有麻木。

　　接下來幾日，白羽二人又給村子裡的孩童，測了靈眼。

　　倒是發掘了幾個合適的道童人選，那蓮兒也在其中。

　　數日後，二人帶著幾個道童，回到了真君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