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不可能？」

　　刑開內心嘆息一聲，說道：「嬌嬌，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的成績也很好。

　　但這世上，是有天才的。

　　他是從帝都來下鄉當知青的，不過他也落戶本地了。

　　他是靠自己的學識，被大隊五個村子推選為大隊書記的。」

　　至少，顧雲陽的製藥技術很不錯。

　　這一點，刑開是知道的。

　　還有那一手繪畫，不對，應該是側寫。

　　側寫這個辭彙，還是從顧雲陽嘴裡得知的。

　　洪嬌聽了刑開說的一大堆，也是腦袋暈暈的。

　　她總覺得，今天自己的驕傲，好像都被打碎了。

　　自己明明是警校第一畢業的。

　　怎麼就做錯了？

　　顧雲陽的話如果是騙她的。

　　那刑叔總不會騙她。

　　而且刑開也說了，這群人是有名的三隻手，是慣犯。

　　很容易被確認的。

　　她以後就要在這裡上班，刑開還能一直蒙蔽她？

　　所以，她一開始就錯了。

　　她的觀察力不夠？

　　判斷力不夠？

　　我的成績，難道真的是父母的地位帶來的？

　　其他的同學，都是讓著我的？

　　洪嬌感覺自己的道心要壞了。

　　刑開也看出來了，本來打算要開解兩句。

　　其他人在這個年紀，其實和洪嬌也差不多。

　　書本上學到的知識，它雖然正確，但現實中運用，卻需要靈活的應變。

　　一味地按照書本上的知識來做，是成為不了一名優秀的公安的。

　　指導員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打斷了刑開的打算。

　　「所長，市、局的電話。」

　　刑開沒有辦法了，隻好拍了拍洪嬌，先去接了電話。

　　不一會之後，刑開出來，跟指導員說道：「指導員，所裡就拜託你了。我要去一趟紅旗大隊，找顧雲陽一趟。」

　　嗯？

　　洪嬌也知道了剛才那少年的名字，就是顧雲陽。

　　所長要去找他？

　　是他犯事了？

　　「我也要去。」

　　洪嬌舉手。

　　刑開就覺得無奈：「嬌嬌，你還沒辦手續，還沒入職呢。你不是要去你外婆家住兩天嗎？」

　　洪嬌立刻行了一禮，立正道：「報告所長，洪嬌隨時可以入隊。我請求一起參與任務，抓捕……」

　　「抓捕什麼抓捕！」刑開一拍洪嬌的胳膊，把她的行禮動作打斷：「我去找人家幫忙的。什麼抓捕。」

　　啊？

　　不是抓捕？

　　這種情況下，按照邏輯來說，也應該是要去抓閑飯啊。

　　刑開卻不搭理洪嬌了，而是對著指導員說道：「市裡領導那邊有個案子找不到嫌犯，有目擊證人，但看到的很模糊。咱們上次彙報了顧雲陽同志的側寫技能，所以領導希望我們請他到市區走一趟，幫忙畫個嫌疑犯的畫像。我這就出去，指導員麻煩你安排一下車，我們回來就要出發的。」

　　指導員是知道顧雲陽的本事的。

　　兩人算是派出所這裡的最高的領導了。

　　刑開一走，她就要留下來安排事務。

　　好在其他的事情，都由下面的公安去辦。

　　她負責的是行政方面的事情，倒也不麻煩。

　　「行，你去吧。家裡這邊，我會安排好的。」

　　「我也要去。」洪嬌大聲的說道。

　　她對這個側寫是什麼很好奇，而且她也對顧雲陽很好奇。

　　刑開很頭疼，他覺得自己之前答應的太快了，原本覺得，不就是一個小公安麼？

　　公社派出所每年不都有新人過來，不都是自己教導的嗎？

　　此時才知道，這個小菜鳥，特別是戰友的女兒，不好辦啊。

　　「我也要去，而且，我還能幫上忙。」洪嬌大聲的請求。

　　刑開無語：「你能幫上什麼忙？」

　　「我舅舅在市、局。」

　　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

　　這邊，顧雲陽一路趕回來。

　　雖然有些遺憾，沒有把癩子李這一個團夥的底細給挖出來。

　　隻是將人給抓了，大概也關不了多久。

　　但顧雲陽想了想，也就想開了。

　　「下次再說。」

　　他回來後，把五花肉給用井水先冰鎮著。

　　吃了兩隻燒鴨，還吃了幾個飯糰，喝了果汁。

　　中午是不用做飯了。

　　韓雪和楊勝男也已經在做飯了，看到顧雲陽回來，還道：「我們沒做你的飯，以為你會在公社吃呢。」

　　「沒事，我確實在公社吃過了。」

　　顧雲陽放下五花肉，就去找了顧寒平，說了一下瓦片和水泥的事情。

　　結果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刑開騎著自行車過來了。

　　還有另外一輛自行車上，赫然正是一個熟人。

　　洪嬌。

　　這是怎麼了？

　　該不會因為誤會，自己打了她一拳。

　　還追到這裡來了吧？

　　「刑所，你這是？」顧雲陽回頭問道。

　　刑開下了自行車，洪嬌倒是沒開口，這讓刑開鬆了口氣。

　　「是這樣的，市區有一個案子，我們需要你幫忙畫個人像。你能安排一下時間嗎？」

　　原來是這樣，那你自己來就是了。

　　把這小警花帶來，我還以為來尋仇的呢。

　　顧雲陽倒是沒有打算推辭，能幫上忙，就是加深雙方交情的。

　　對方也不可能讓自己白跑一趟。

　　「行，但我要一點時間，安排一下大隊的事情。你看？」

　　「可以啊。我們等會趕過去，所裡會派車送我們過去的。吃飯住宿我們都包了，你帶兩件衣服沖涼就好。」

　　粵省這邊的人不說洗澡，而是沖涼。

　　因為大概一年四季的溫度都不低，這裡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一年四季都洗澡的。

　　不過每次洗澡的時間都比較短，所以叫沖涼。

　　顧雲陽想了想，自己要安排的事情還不少。

　　「大隊長，之前我們商量好的狩獵隊。本來是打算明天上山的，我也要跟著去。但我現在要去市區……」

　　「沒事，你去吧。公家的事情比較重要，你也是給我們大隊長臉。狩獵隊的事情，讓民兵隊長和德昌叔負責就好，他們本來也是老手，沒問題的。」

　　「嗯，到時候，獵物你到時候讓他們拿到鎮上，賣給肉聯廠的謝主任。」

　　「我知道，這個事情，不麻煩。」

　　「還有就是製糖那個事情，我得先找長柏哥說一聲。嗯，我今天在公社的時候，已經和郝書記彙報申請過了，他說，等我寫個申請書，到時候，拿了成品過去。他會給咱們批準的，這申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