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岸上的時候，還看到這孩子有些掙紮。

　　這會兒不掙紮了，就有些麻煩了。

　　他可能無意識了，也可能是喝了太多水，溺水了。

　　不能等太久。

　　顧雲陽立刻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快點了。

　　否則這孩子如果咽氣太長時間，心臟停止跳動的話，一條人命可能就沒了。

　　他用力的將孩子先托起來，至少要把他托出水面，不管有沒有呼吸，都不能讓對方繼續待在水底。

　　很可能會無意識的吞下更多的水。

　　這水流太快了，就算是顧雲陽，也被衝下去不短的距離。

　　還好他力氣不小，體力也算是充沛。

　　他知道自己不能朝著上面劃，那就順著水流，借一點力氣，朝著旁邊劃。

　　隻要有一個角度，他很快就能帶著孩子到岸邊。

　　這麼多的事情，其實隻發生在一瞬間。

　　顧雲陽就已經付諸行動，周圍的尖叫聲，擔憂的聲音。

　　還有蟲鳴聲，鳥叫聲，甚至是嘩嘩的流水聲，他都已經忘記了。

　　「快，拉把手。把人給拉上來。」

　　顧寒平的聲音，還帶著一點顫抖。

　　河流還算是深，水流順著山的角度朝著山下流淌，水流也很急。

　　但值得慶幸的是，不算特別的寬。

　　很快，顧雲陽就已經將人帶到了岸邊，先將孩子給託了上去，他自己用腳抵住了岸邊的泥土。

　　不能再繼續被水流衝下去了。

　　等手上一松，孩子已經被拉上去了。

　　顧雲陽連忙抓著岸邊的草，腳下一蹬，就已經爬上來了。

　　還不等他將身上已經完全打濕的衣服給解開，就聽到那邊驚呼。

　　「二狗子沒氣了。」

　　「二狗子死了。」

　　「怎麼會，就幾分鐘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快？」

　　顧雲陽心下一沉，雖然之前他抓到孩子衣服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孩子不會掙紮了。

　　當時心裡就是一沉，知道可能不太好。

　　這會兒沒呼吸了，那豈不是？

　　他都來不及去想別的，自己好不容易救上來的孩子，沒有活下來。

　　到時候村裡的人會不會遷怒於他。

　　誰讓他今天剛來，孩子就出事。

　　而且他出手了，卻沒救下來呢。

　　這些，他都來不及去想，也懶得去想。

　　「讓開一點，我來看看。不要圍著，讓出一點空間來，讓新鮮空氣進來。」

　　顧雲陽說著，伸手將周圍圍繞著的人給扒拉開。

　　顧寒平也有些擔心，他比顧雲陽想的多一些。

　　這孩子今天第一次來，就遇到了這種意外。

　　出事的二狗子是南山村的，這要是孩子出事了，回頭紅婆婆還有南山村的人遷怒於這孩子。

　　那這孩子在大隊的處境就艱難了。

　　粵省人是比較迷信的，這一點，直到下個世紀都是如此。

　　看風水，燒香拜佛，一直都不絕。

　　開公司的，每年開年，都要拜神。

　　無一不說明這一點。

　　再加上南方的宗族觀念比較強，紅婆婆一旦鬧起來，北山村和西山村，以及向陽村，都會責怪這孩子。

　　也就他們東山村應該會好一點。

　　但也難保其他人不會多想。

　　就算是自己這個大隊長，也無濟於事。

　　「快，散開一點。」

　　顧寒平其實很想拉著顧雲陽離開，不要多管閑事了。

　　但此時看顧雲陽的樣子，難道孩子還有救？

　　他連忙順著顧雲陽的話，將其他人給拉開。

　　耳邊，好像還聽到了西山村的人趕過來。

　　那急切的聲音，隔得老遠，都聽得見。

　　顧雲陽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鑽進了人群，將人都驅散開。

　　然後試了試孩子的鼻息，果然沒有了。

　　他又摸了摸心臟位置，立刻就是心下一沉。

　　這麼快，居然沒有心跳了？

　　不，不是沒有，是很微弱，而且隔的時間很長。

　　這一個發現，讓他心裡微微一喜。

　　隻要還留有一點心跳，那就能救回來。

　　他趕緊摸了摸脈搏，也是一樣，幾乎沒有。

　　他趕緊把孩子的嘴巴捏開，將裡面的一些泥沙，還有水草給清理乾淨。

　　然後讓孩子平躺，開始做心肺復甦。

　　「你，你在幹什麼？」

　　西山村的人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甚至好幾個人，身上都沾滿了泥土。

　　看起來就知道，這是急著趕路，可能在路上跌倒了。

　　「二叔，二狗子沒呼吸了。」

　　「二狗子死了。」

　　周圍的人再次開口，幾個剛來的人，立刻就是大怒。

　　「二狗子怎麼死的？」

　　「他死了，你還要糟蹋他的屍身？」

　　幾個脾氣火爆的，立刻就要上前。

　　還好顧寒平趕緊拉住了人，擋在了顧寒平的面前。

　　顧雲陽差點被這幾個人氣笑了，不懂醫術，不懂道理的人，怎麼知道他在做什麼？

　　他為了節省時間，大聲吼道：「人還沒死呢，隻是假死。你們要是再拖延下去，等人死了，你們誰負責？」

　　吼完，顧雲陽不管別的。

　　顧寒平會幫忙攔住人的。

　　他知道，這個大隊長做的還是很負責任的。

　　果然，顧寒平連忙拉著人，解釋道：「這是帝都下來的知青，那肯定是有見識的。你們不要打擾人家救人。」

　　不管了，顧雲陽都說了是假死。

　　他就趕緊幫忙攔著。

　　現在，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不管救不救得回來，都要救。

　　否則，剛才下水救人的恩情沒有不說，還會被南山村的人扣上褻瀆孩子屍體的名聲。

　　那就結仇了。

　　隻是，他心裡也沒底。

　　這個孩子，看起來也是個營養不良的，他真的會救人嗎？

　　那帝都的顧家人，看起來也沒有善待這孩子。

　　他真的會救人？

　　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南山村的人想要闖過去，但一個年長一點的中年人攔住了他們：「先聽大隊長的。」

　　「村長，可是……」

　　村長瞪了一眼過來，喝道：「可是什麼？你們會救人嗎？」

　　他其實也很擔心，可是人家無冤無仇的，今天才來下鄉的知青。

　　剛才周圍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他也聽到了事情的經過。

　　總結一下，大概就是孩子們今天來河邊撈魚，順便下水洗澡嬉戲。

　　二狗子不知道怎麼的就溺水了。

　　這知青聽到聲音，奔過來，都沒有遲疑，直接下水救人了。

　　這孩子還是他從水裡面撈起來的。

　　加上又是城裡的娃子，應該有見識的。

　　他說是假死，那應該就是假死吧？

　　要是二狗子死了，那紅婆婆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這些孩子，不是一直都說了，不準來這條河。

　　就算是要玩，大不了去東山村那邊的小溪裡玩就是了。

　　怎麼就不聽話呢？

　　可眼下，他也隻能是寄希望於眼前這個知青能夠救活二狗子了。

　　不過，這知青的嗓子倒是挺好，聲音也挺大的。

　　就是這長相有些面熟。

　　咳咳……

　　這力氣也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在鞭打屍體呢。

　　其他人都瞪著眼睛，村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顧雲陽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的，他每一次捶打兇口的心臟，都輸入了一點木系異能，希望能夠能有用吧。

　　咳咳，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