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雲陽看得出，大家都動心了。

　　不用大隊裡出錢，到時候成功了，大隊就多了一條財源。

　　付出的，也就是村裡一些小孩多打一些豬草。

　　另外，劃出兩個女人來幫忙養豬。

　　這些投入都不願意的話，那活該他們大隊沒有富裕的命。

　　而失敗了，也即是之前提到的這些支出。

　　大隊還是損失的起的。

　　反正，大隊裡也沒有那麼多事情，分出兩個人來，也不算什麼。

　　顧寒平咳嗽了一聲，想起了自己剛才下的那個決定，回頭看了一眼顧雲陽，說道：「雲陽啊，這個事情，我們還要商量一下。

　　這樣，你先回去休息，我們在這裡商量一下。

　　結果，我們明天再告訴你。」

　　顧雲陽一愣，不知道顧寒平他們要商量什麼事情。

　　他下意識的想到了，顧寒平之前說的那個大事。

　　其他人沒有開口，顯然是讓顧寒平做決定。

　　顧雲陽沒有猶豫，他其實是有點好奇，但不會好奇到都不願意離開。

　　「那行，大隊長，還有各位長輩。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晚上回去的時候，小心點道路。」

　　說完，顧雲陽就打算離開。

　　顧寒平拿了手電筒給他：「把手電筒拿走。」

　　顧雲陽道：「幾位長輩等會回去的時候？」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家都是帶了煤油燈過來。咱們小心點就行，不會有事的。

　　這大晚上的，你不帶手電筒，等會摔池塘裡就不好了。」

　　這邊的池塘還是挺多的，所以顧雲陽之前說，要大隊給他劃一座魚塘，其實是一件小事。

　　他提出來的要求，都是大隊可以輕易做到的條件，所以顧雲陽覺得，大隊反對的可能性不大。

　　一路走出來，顧雲陽回頭看了看：「如果早點抓幾隻麻雀養起來，這個時候倒是可以借用麻雀的眼睛來聽一聽。」

　　雖然不是特別好奇，但顧雲陽還是想要知道，大隊到底有什麼大事。

　　這不是窺探別人的秘密，隻是他也生活在這裡，大隊裡的大事，他還是想要知道的。

　　等顧雲陽離開，樊向北開口：「寒平，有什麼想說的，你就開口吧。看來，你這是有什麼大事要說啊。」

　　顧寒平卻沒有直接開口說事，而是又問道：「對於雲陽提出來的這個建議，你們同意嗎？」

　　雖然有失敗的風險，到時候，顧雲陽就損失不少。

　　但顧寒平想到，如果成功呢？

　　顧雲陽就直接融入進來。

　　而且自己的提議也有成功的可能。

　　這是一舉兩得，雙贏的事情。

　　公私，都兼顧到了的。

　　全老根當即就贊同了：「這個提議很不錯，不過也有風險。

　　隻是這個風險，都被小顧承擔了。」

　　這話贏得了其他幾位小隊長的贊同。

　　樊向北若有所思，問道：「寒平，有什麼想說的，你就直接說吧。

　　看起來，和這個事情有關？」

　　顧寒平點點頭，沉聲說道：「上次我去公社，公社那邊要求我們趕緊推出一位支書來。要不然，公社那邊就要安排一位過來了。」

　　嗯？

　　這安排過來的，可能就不是他們幾個村的人了。

　　不過之前這個問題也有，隻是幾個村都有不同的人選。

　　誰也不想別人上位。

　　顧寒平這個大隊長上位，就給東山村帶來了不少的好處。

　　比如說分工的時候，隻要稍微偏向一下東山村，東山村的人就能佔一些便宜。

　　儘管顧寒平大緻上還是很公平的，但仍然有一些稍微偏袒的時候。

　　要不是樊向北支持，加上顧寒平的手段能力確實有，還能從公社要來補助。

　　他未必能站穩腳跟。

　　這也是之前顧長安把公章帶走，顧寒平擔心的時候。

　　樊向北突然問道：「你的意思是，推舉小顧？」

　　方振斌這句話，讓其他人都是一驚。

　　「不行，他都不是咱們大隊的人。」

　　「就是，他還是一個小年輕。」

　　各種借口都有，但大家的意思就一個。

　　不行，不同意。

　　這個支書的名額，他們都想要呢。

　　自己不上位，推自己村裡的人上去也行。

　　名額就這一個，根本不夠分配的。

　　顧寒平一下子都沒有辦法平息他們的憤怒，感覺好像他背叛了他們一樣。

　　還是樊向北咳嗽了一聲，眾人才停止了爭吵。

　　這個職位，不隻是一個職位，同時也是一個香餑餑。

　　首先，支書是不用幹活的，隻需要完成大隊的一些事情，和大隊長商量著來辦。

　　另外，去公社開會，傳達一些公社的指示。

　　但卻能拿全年每天的十個工分的滿工分。

　　一年就有三千多。

　　而如果顧雲陽還兼顧了豬棚和牛棚，還得再給他一份工分。

　　另外，支書也能參與到分工，到時候，也能給村裡人一些偏袒。

　　這樣的職位，其他人怎麼可能不眼熱？

　　顧寒平道：「就是因為咱們一直定不下來，所以公社的郝書記才比較強硬。如果下次我再去公社開會的時候，這個名額還定不下來，到時候公社就會直接指定一個人過來了。」

　　全老根好奇：「就咱們這窮大隊，還有人願意來？」

　　稍微有些背景的，都不是想要來紅旗大隊當支書的。

　　一年三千多工分，換算成紅旗大隊的工分價值，其實也就幾十塊錢。

　　大概就是五六十，不超過七十塊。

　　可到這裡擔任支書，就必須要日日來上班的。

　　甚至要住在這裡。

　　有背景的，誰願意來？

　　顧寒平道：「誰知道呢？反正郝書記開了口，到時候肯定就會有人過來的。人家或許來這裡當個跳闆也行。但你們要考慮好了，一旦這個人選公社那邊指定了，後續的人選，咱們可就插不上嘴了。」

　　其他人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這香餑餑大家都想要，誰願意捨己為人，吃下這個虧呢？

　　顧寒平又道：「支書不僅要傳達公社那邊的一些政策，也是要帶領咱們紅旗大隊緻富的。

　　之前我還不太懂，但接觸了顧雲陽後，我才知道，想要緻富，還是需要有本事，有知識的人。

　　比如說這個養豬和養魚的事情，你們誰懂？」

　　這個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一下子就把其他人說的閉嘴了。

　　向老七突然開口：「可是，這個事情也沒有完成，誰知道能不能成功？」

　　本來向老七是不想開口的，他全程沉默。

　　蓋因他們的田地最少，每天也賺不了幾個工分。

　　其實向陽村的人，還是有一小半的側重，在山上打獵。

　　隻要不是大型獵物，大隊也沒人管。

　　就算是大型獵物，隻要向陽村的大家眾志成城，一緻保密，其他幾個村子，估計也不會知道。

　　但支書的位置，他也想要。

　　這額外多的工分，多出來的一筆錢，公社的人可能看不上，不想來。

　　他能看上啊。

　　顧寒平此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他總不能打包票吧？

　　這個事情能否成功，他也不確定。

　　「但，人選要儘快選出來，否則公社下次就直接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