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毛？你想做毽子？」

　　什麼順便找雞毛，顧雲陽也不戳破大丫的小心思。

　　心裡想著：「等回頭，多收集一些野雞毛，給她弄個毽子就好。」

　　主要還是之前沒有這個想法，黑子和黑妹經常帶野雞回來，顧雲陽都沒有留著。

　　其實雞毛還是很有用的，之前還有人收集雞毛。

　　著名的雞毛換糖，就是民族商業的一種寫照和縮影。

　　顧雲陽並不缺那點東西，現在也沒有雞毛換糖的業務了。

　　顧雲陽倒是收集了一些野雞的絨毛，打算回頭做件羽絨服。

　　說起來，他自己是不懂針線的，原身也沒有這方面的技能。

　　想要做衣服，看起來，還得靠幾個姐姐。

　　這年頭的女人，大多都會這個技能。

　　現在外面出售成衣的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在供銷社或者是百貨大廈買了布匹回來，然後自己裁剪。

　　最多也就是村裡或者大隊裡有個會裁縫技能的，衣服做的好，上門求人家幫忙做一下。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吃飯。

　　「雲陽來了？快進來。」顧紅蘭在裡面，已經將菜都端到桌子上了。

　　結果顧雲陽還沒進來，在外面和大丫這個小丫頭有什麼好聊的？

　　還好大丫不知道姨媽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覺得姨媽不香了。

　　顧雲陽抱了大丫進來，隨口應了一句：「進來了。我看看有什麼吃的。」

　　雖然家裡都是女人，隻有顧雲陽一個人上門吃飯，顧雲陽也不擔心會有流言傳出去。

　　這個大隊，誰不知道他是幾個姐姐的弟弟？

　　雖然不認下這門親戚的名頭，但實際的親戚，大家都知道。

　　顧紅蘭給顧雲陽端了洗手的水過來：「你先洗洗手，大姐去給你盛飯了。洗完手就能吃了。」

　　顧雲陽這個人規矩比較大，吃飯之前，還要特意洗手。

　　這個習慣在鄉下，還真沒有多少人有。

　　顧雲陽卻皺眉道：「洗手，我自己去廚房洗就是了。

　　你們都自己立女戶出來了，也要獨立了。

　　這些伺候人的事情，以後就別幹了。

　　大家誰還缺胳膊少腿的不成？」

　　顧雲陽的語氣是不太好，但顧紅蘭卻隻是一愣。

　　然後眼睛都有些紅了。

　　顧雲陽的語氣不好，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在照顧她們，為她們好。

　　顧紅蘭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嗯，知道了。」

　　強忍住了哽咽，顧紅蘭眼眶裡有水霧凝聚，她卻強忍住沒有哭出來。

　　在家裡待了快20年了，她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可以這麼和諧。

　　男女之間的差距，也可以不那麼大。

　　家裡的兒子，也可以照顧女兒，不會趴在女兒身上吸皿。

　　可以說，從顧雲陽到紅旗大隊後，從來沒有欺負壓迫過她們幾個姐妹。

　　反而是從頭到尾的，顧雲陽對她們多有幫助。

　　別的不說，她們可以出來立女戶，就是顧雲陽出主意，又在她們背後撐腰，才得以成功。

　　這棟房子雖然是泥磚建成的，比之前的家要簡陋許多。

　　但幾姐妹住在裡面，卻無比的安心。

　　「吃飯吧。」顧紅梅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飯。

　　顧雲陽奇怪，不過還是接了過去。

　　幾人將他請到了桌子旁邊，顧雲陽就看到了好幾碗菜。

　　他之前送過來的兔子做了麻辣兔丁，風乾雞做的是辣炒風乾雞。

　　這是真的顧雲陽的口味偏辣，雖然本地人基本不太能吃辣。

　　她們還是都做了辣口。

　　另外還有一道白切肉，顧雲陽能吃，但如果有選擇，他肯定做小炒肉，或者做回鍋肉。

　　顧雲陽也沒有不滿，他雖然偏辣口，但白切肉味道也好。

　　另外還有一道蒸臘肉，一道清清炒雞毛菜，一道清炒萵筍。

　　六道菜裡面，竟然有四道葷菜。

　　這菜放到紅旗大隊任何一家，都是過年都吃不到的豐盛。

　　她們幾個女人過日子，又是剛分出來不久的。

　　能攢到錢買塊肉，已經很不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托顧寒斌買的，反正村裡是沒有肉賣的。

　　那塊臘肉，估計也是從顧寒平或者顧寒斌家裡借的。

　　「你們不吃嗎？」顧雲陽奇怪。

　　請自己回來吃飯，總不能她們不吃吧？

　　「吃，我們當然吃了。」顧紅蘭說笑著，就往廚房去：「對了，還有個湯。知道你吃飯精緻，有葷有素，有菜有湯，才健康。」

　　「對，做的白菜豆腐湯呢。這個湯鮮嫩，也是今天趕早了，湊巧換到一塊豆腐，要不然還不知道做什麼湯。」顧紅梅也配合著說道，一起去了廚房，很快就端了五碗飯回來，一人分了一碗。

　　另外那碗白菜豆腐湯也是擺在上面。

　　確實鮮嫩。

　　顧雲陽夾了好幾筷子的菜，一點也不怕生，也不客氣。

　　他知道，自己如果客客氣氣的，她們反而不會開心。

　　「其實，隨便煮點紫菜湯，或者煮點海帶，味道也不錯的。」

　　這裡雖然不直接靠海，但紫菜和海帶還是不缺的。

　　不過很顯然，為了招待這個弟弟。

　　幾個姐姐都是挖空了心思。

　　就算是沒錢，也要買塊肉，也要借一塊臘肉。

　　她們知道顧雲陽以前在帝都的時候，在顧家過的都是苦日子，細糧沒得吃，葷菜更是沒得吃。

　　那個顧長安在她們家裡，倒是作威作福。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顧雲陽對於吃飯的要求還比較精緻。

　　明明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還要求有葷有素，有菜有湯才吃的開心。

　　這是小時候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反彈了。

　　顧雲陽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要是知道，肯定會笑出聲。

　　他這麼吃，純粹是從營養學，和口感出發的。

　　再一個，他根本就不缺這些，不至於吃窮。

　　但是幾個姐姐家裡的日子，倒是不那麼好過。

　　「嗯？你們吃的是什麼？」

　　剛才顧紅蘭幾人端過來的時候，顧雲陽還沒怎麼注意。

　　此時已經是黃昏，光線也不是那麼好。

　　上面都擺了白米飯，顧雲陽就沒有看清楚。

　　此時吃了幾口，顧雲陽的眼睛才看到，原來她們的碗裡下面裝的居然是高粱飯。

　　高粱飯的口感可絕對算不上好，為了瞞著自己，她們還在上面蓋了一層白米飯。

　　這可真是，顧雲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