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人證

　　過了一會兒，等著那對母女的爭吵聲弱了下來沈晚棠才慢慢走向那間牢房。

　　她擡起手來，啪啪啪的鼓掌：「精彩，真是精彩啊，繼續吵啊，怎麼不吵了？」

　　祁氏一看到沈晚棠，眼睛當即紅了起來：「小畜生，你竟然還敢來？！你最好別讓我出去，隻要我出去，一定會第一個弄死你！」

　　沈晚棠笑得頗有些愉悅：「放心吧，既然進來了，你就出不去了，畢竟都已經殺人了，不是嗎？」

　　「我沒有殺人！」

　　祁氏聲嘶力竭的大吼：「殺人的是你！你是在栽贓陷害我！」

　　沈晚棠搖搖頭：「這話你也就能拿來騙騙你女兒，騙別人一個都騙不了，官府的人又不是吃素的，他們自然是拿到了你下毒的證據，這才抓你的。」

　　「他們有什麼證據？他們根本什麼證據都沒有！倘若我真的殺人，我怎麼可能留下證據？他們就算有證據，也是你偽造的！」

　　「是嗎？」

　　沈晚棠冷淡的看著她，擡手輕輕擊掌。

　　隨著擊掌聲落下，一名身穿綠衣的丫鬟走了過來：「奴婢雲蓮，見過世子妃，見過夫人和大小姐。」

　　「雲蓮？你來這裡做什麼？」

　　沈茗萱滿臉狐疑，這個雲蓮是母親今年年初剛買回來的丫鬟，因為說話做事伶俐又肯吃苦，所以很快便成了母親身邊的二等丫鬟。

　　這牢房等閑人進不來，雲蓮竟然進來了？

　　沈茗萱轉頭看向母親，卻見母親在看到雲蓮的時候，臉上的皿色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祁氏像活見到鬼一樣：「你，你怎麼還活著？這不可能！」

　　雲蓮擡起頭，露出了臉上坑坑窪窪的傷疤：「夫人，奴婢命大，僥倖活下來了。夫人怎麼這樣害怕？是覺得奴婢活下來了，你殺了廖姑爺母親的事，就藏不住了嗎？」

　　「你胡說！我才沒殺那老虔婆！」

　　「夫人別急，您給奴婢的毒藥，奴婢沒有全用了，還留著一些呢，已經交給官府了，還有您吩咐奴婢做的其他齷齪事，奴婢也一併說給官差聽了。」

　　「胡說！全是胡說！我什麼也沒有吩咐過你，你肯定是沈晚棠找來陷害我的！」

　　雲蓮看向了沈茗萱：「大小姐，奴婢沒有說謊，就是夫人吩咐奴婢給姑爺的母親下毒的。」

　　「奴婢原本是不肯的，可夫人給奴婢下了毒，說奴婢隻有照她的吩咐去做，才會給奴婢解藥，奴婢為了保命，這才不得不做下壞事的。」

　　「可是，姑爺的母親死後，夫人卻反悔，不肯給奴婢解藥了，那毒導緻奴婢全身潰爛，痛不欲生。幸得世子妃相救，奴婢才勉強活了下來。」

　　「奴婢原本也不敢去官府告發夫人的，是世子妃說，不想叫大小姐蒙受這不白冤屈，承擔這毒殺婆婆的惡毒名聲，鼓勵奴婢站出來替您洗刷冤屈，所以奴婢才來的。」

　　沈茗萱聽完，全身如墜冰窖。

　　她僵硬的轉過頭，看向祁氏：「原來，人真的是你殺的！」

　　「不是我，怎麼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我說什麼你就不信！」

　　「你殺了人，卻叫我替你坐牢！！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疼愛我了嗎？你不是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嗎？」

　　沈茗萱說著，死死的抓住了祁氏的衣服：「為什麼騙我？為什麼害我？！」

　　祁氏卻惱怒的罵她：「我是你娘，我怎麼可能害你！我這是為了你好！那老虔婆不死，你要一輩子伺候她，一輩子被她壓制！」

　　「真的是你？！！」

　　沈茗萱幾乎要氣吐皿了，她瘋狂咆哮：「你瘋了嗎？殺我婆婆做什麼？！你知道我為了讓廖有赫對我有好感，付出了多少努力嗎？你殺了他娘，他都要恨死我了！我所有的付出全都化為了烏有！我辛苦籌劃，想著這輩子總算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宿，現在全都被你毀了！」

　　「那個廖有赫算哪門子的好歸宿？！他就是個廢物！」

　　「他不是廢物，他有大氣運！他要做大官的！」

　　「他有個狗屁的大氣運，是你一直瘋瘋癲癲，執迷不悟！我叫你嫁給寧王世子，你偏不聽，非要嫁給廖有赫一個窮書生！你看看沈晚棠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再看看你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覺得丟人嗎？你不覺得自己選錯了人嗎？！」

　　沈茗萱大叫：「我上輩子就是聽了你的話，選了蕭清淵，結果我守了一輩子活寡！我最後還慘死在大獄裡，我過的有多糟糕你根本不知道！上輩子沈晚棠嫁給了廖有赫，她過的比我強千倍百倍！所以我這輩子才選了廖有赫的！」

　　祁氏嘶吼：「你說的什麼上輩子的事，根本就不準！廖有赫根本沒有考中進士，他也不會破案，甚至他也根本不疼妻子！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你病了，病的很嚴重！」

　　沈晚棠聽著她們母女兩個又吵了起來，淡漠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吵吧，吵的越兇越好。

　　出了牢房之後，沈晚棠又讓杜鵑給了獄卒賞銀，獄卒眉開眼笑，恭恭敬敬的把她送到了大門外。

　　上馬車之前，沈晚棠看向雲蓮：「你大仇得報，去過你的安穩日子去吧！」

　　雲蓮撲通一下給她跪下了，她結結實實的給沈晚棠磕頭：「多謝世子妃幫我給妹妹報仇！我本和妹妹相依為命，當初夫人去人牙子那裡挑人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好人，所以才想辦法把妹妹送進了沈家，沒成想，她進沈家不足一年，就被夫人活生生打死了！」

　　「我一個別人家的丫鬟，想給妹妹報仇也沒有途徑，多虧了世子妃幫我進了沈家做夫人的婢女，我這才有機會取得她的信任，給妹妹報仇。」

　　「世子妃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您將來如果有用得著雲蓮的地方，儘管吩咐！」

　　沈晚棠輕輕的嘆息：「你也是個可憐人，去吧。」

　　雲蓮擦擦眼淚，又給沈晚棠磕了頭，然後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