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周宏海拚命點頭。

　　似乎是生怕對方不相信，連忙又解釋道：「當時是若初帶他來我的店裡，陳凡說想要用電腦做點事情，而且他會交錢。我就同意了。」

　　「蘇若初？」

　　白若雪眉頭一皺：「陳凡的女朋友？」

　　她研究過陳凡的資料，自然知道蘇若初的存在。

　　「沒錯。他倆是高中同班同學，而且是同桌。」

　　「若初跟我住在同一個小區，她帶人過來，我沒好意思拒絕。」

　　白若雪想了想問道：「你覺得他的電腦水平如何？」

　　「很強。」

　　「他剛來的時候就會維修電腦，而且盲打速度很快。」

　　「在我的電腦學校，陳凡根本不關注任何事情，從第一天開始，他就在搭建網站。」

　　周宏海回憶了一下：「當時我還看過他工作的過程，必須承認，他的計算機水平，比我要強。」

　　白若雪盯著周宏海，「他當時隻是一個高中生，你覺得他的計算機技術是從哪學的？」

　　「我……我不知道。」

　　周宏海搖頭，接著又馬上改口：「不對，當時我也好奇過，我問過陳凡這個問題，他說他從小就喜歡計算機技術，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網吧學習。」

　　「所以他的計算機技術是自學成材。」

　　白若雪不置可否，而是繼續問道：「你覺得他有沒有在撒謊？」

　　「一個高中生，通過自學，有可能達到那樣的水準嗎？」

　　周宏海愣住。

　　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女人是在懷疑陳凡的電腦技術？

　　可是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回答問題。」白若雪又冷聲喝了一句。

　　周宏海嚇得一哆嗦，趕忙道：「我……我不知道。」

　　「每個人的聰明程度不一樣，對於大多數人來講，想要通過自學學會讓電腦技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些人天生聰慧，比如比爾蓋茨，20歲就創立了微軟。比如……」

　　周宏海看到白若雪的眼神，不敢繼續講了。

　　「我……我的意思隻是想說陳凡是個很聰明的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很聰明嗎？

　　白若雪腦海中回憶起陳凡的資料。

　　18歲之前默默無聞，哪怕在學校裡的學習也是不上不下，考試從未進過班級前十名。

　　這樣的人也算聰明？

　　白若雪有些鄙夷。

　　她可是從小到大學習從未掉過班級前三。

　　跟陳凡比起來，自己豈不是天之嬌女了？

　　而且周宏海剛才說了一通，卻忽略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那就是陳凡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家裡的經濟狀況並不好。

　　九幾年，能夠了解電腦，用得起電腦的，可都是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

　　家庭經濟狀況不允許，而學校裡要到初中才開始初步接觸計算機課程。

　　這樣的人，又如何有條件自學電腦知識？

　　白若雪覺得不太現實。

　　看著面前的周宏海，白若雪又問了一個問題。

　　「後面你曾經進入陳凡的公司上過班？」

　　「是，是的。」

　　「為什麼後面又辭職了？」

　　見周宏海表情變化，白若雪冷哼一聲。

　　「說實話。」

　　「我……」

　　周宏海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當初自己開外掛工作室，最後背刺陳凡的秘密講了出來。

　　白若雪表情不變，內心卻有些詫異。

　　因為這個秘密，白家的情報部門並沒有查出來。

　　「你說開外掛工作室的資金是陳凡出的？」

　　「是……是的。」

　　「他為何要給你們出錢？」

　　「陳凡這個人……對身邊的朋友非常講義氣。」周宏海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隻要你跟他關係不錯，讓他認可你，那陳凡一定不會虧待你。」

　　說到這裡，周宏海的表情有些後悔。

　　要不是當初自己鬼迷心竅，怎麼又回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要知道自己當初的老同學梁實初如今都成了非凡科技的總經理了，人家一年賺的錢，比他當初開外掛工作室賺的多了不知道多少。

　　「他出資金？你們的工作室賺了錢他不要？」

　　「對。」

　　「為什麼？」

　　「陳凡當初給出過解釋，他說之所以出錢純粹是幫助我們創業。他不會分錢。而且他還叮囑過我們，說是外掛是遊離在法律邊緣的賺錢手段，最好及時收手……」

　　說到這裡，周宏海有些痛苦。

　　「當初要是能聽了他的話，我……我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

　　周宏海已經有些認命了，直接往地上一癱。

　　「接下來，你打算把我交給陳凡嗎？」

　　白若雪瞥了一眼這傢夥，淡淡道：「配合的還不錯。」

　　「我可以給你二十萬現金，然後送你出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能做到嗎？」

　　周宏海一愣，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什麼條件？」

　　「條件就是你這輩子都不能回國，也不能對陳凡說起我跟你今天見面的事情。」

　　周宏海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次機會。

　　「答應你可以，但是我要五十萬。」

　　旁邊的保鏢突然一腳踹過來。

　　「小心貪心不足蛇吞象！」

　　周宏海趴在地上故作硬氣地喊道：「國外生活不比國內，我必須為未來的生活考慮。」

　　眼看保鏢又要動手，白若雪突然擡手制止。

　　「成交。」

　　「給他五十萬。今晚就送他離開。」

　　「是！」

　　保鏢一把將周宏海從地上拎起來。

　　「走！」

　　看著兩人離開房間，白若雪這才伸手從背後掏出一個筆記本。

　　上面密密麻麻詳細記錄了陳凡的所有資料。

　　這些天，她一直在研究陳凡。

　　綜合剛才周宏海的話，白若雪拿起筆又在後面寫了幾句話。

　　農村家庭卻自學電腦？

　　18歲之前學習一般，默默無聞。

　　無論是學校還是生活中，都是小透明。

　　高考，轉折點。

　　高考成績大放光彩。

　　暑期搭建網站開始創業。

　　第一個網站隻用了短短幾個月就被收購。

　　投資天才，商業眼光很毒。

　　從未出錯。

　　除此之外，陳凡還創作了多首膾炙人口的爆款好歌。

　　而在此之前，陳凡從未展現過有音樂方面的才能……

　　寫到這裡，白若雪的筆停頓了一下。

　　然後把高考兩個字重點圈了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高考前後開始的。

　　而陳凡也是在這時候開始變得不平凡的。

　　看著看著，白若雪的眼神逐漸閃爍，充滿了光彩。

　　因為在陳凡的身上，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太爺爺！

　　兩人的變化軌跡實在是……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