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程小暖在程小莫的監督下，完成了長發一個小時的練琴時間，小姑娘口頭上說不想練，坐在鋼琴前時又是另一副認真的模樣。

　　程依依倚靠在琴房門口，小姑娘歪着腦袋，聚精會神的聽程小莫新學的曲子。

　　季母端着果盤走過來，見程依依回頭，溫柔的沖她一笑，做了噤聲的動作之後，和程依依一起輕拍立在門口。

　　時令水果最新鮮的莫過于是有人一早上送來的。

　　不論味道還是色澤，都是誘人的。

　　季母拿了一顆草莓遞給程依依，刻意壓低了聲音，“昨晚和你爸去了他老朋友那兒，看着子孫滿堂的阖家歡樂，我竟是一點兒也不羨慕。”

　　程依依接過草莓，安靜的聽着季母的叙述。

　　她望着鋼琴前的兩個挨在一起的小身影，笑容從眼底溢出，滿滿的寵愛，“在你沒帶着孩子回來之前，這個房子裡隻住着我和你你爸，你奶奶，三個人圍坐在一張餐桌上，沒有歡聲，沒有笑語，霆楓難得回來一次也隻待十分鐘......”

　　“我很開心你能夠回來，帶着小暖和小莫。”

　　“昨天回來的時候，我和你爸商量了，孩子的姓......”

　　話音戛然而止，季母看向程依依，敏銳的察覺了程依依一瞬間有了防備的姿态，歎了口氣，笑了笑，“他們姓程也是我的親孫兒，沒什麼不好的。”

　　程依依沒想到季母會這麼說。

　　微微一頓，嘴角抿了抿，片刻後，才輕笑着開口，“謝謝。”

　　“你這孩子，你是他們的母親，有資格決定孩子的姓氏，更何況是你費勁千辛萬苦将他們養大的。”

　　季母拍了拍程依依的手背，“等你和霆楓考慮好什麼時候再要一個孩子的時候，再跟着他爸爸姓吧。”

　　程依依的指尖有一刹那的僵硬，一秒後又恢複自然，眼底本就淺薄的笑意消失殆盡，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點頭，“好。”

　　見程依依聽進自己的話了，季母頗為欣慰，端着果盤和程依依示意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程依依看着季母放輕了步伐，後退了一步，緊接着轉身，背過身的那一刻，她臉上僅剩的笑容逐漸消失。

　　季父拿着一份報紙從前院回來，看見程依依神色淡漠的立在窗口邊，眸色掠了一眼，正好路從樓上下來，橫了他一眼，“又仗勢欺人了？”

　　季霆楓：“......”

　　“什麼意思？”

　　季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視線從程依依那邊晃了一下，語重心長的叮囑季霆楓，“自己的女人是要寵的，你要順着她點，别什麼事都要争論誰對誰錯，把這個理占了有什好處？”

　　季霆楓掀起眼皮，朝窗口的程依依看去，女人絕麗的側顔迎着晨曦，溫暖的光籠罩着她，看着有點不真實。

　　季父也不想季霆楓以為他唠叨多管閑事，折了折報紙轉身去了客廳。

　　季霆楓嘴角微微壓了壓，上前，停在程依依身側。

　　“在想什麼？”

　　他問。

　　程依依偏頭看了他一眼，男人冷硬的五官，因為眼底絲絲縷縷的柔情，而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溫和了許多。

　　她學着程小暖同學歪頭，靈動的眸瞳轉了轉，紅唇一揚，“你說我在想什麼？”

　　把皮球踢回來了。

　　季霆楓湊過去，在她身上嗅了嗅，似乎在聞什麼，等程依依擡手推着他的肩膀離開，才低低笑了一聲，“早餐吃什麼了？”

　　程依依：“？”

　　“這麼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