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莫雖然小，可他從小就懂得麻麻的辛苦，他不容許誰說麻麻的一句不好，哪怕是奶奶。

　　看着季母錯愕的神色，程小莫聲音低了下去，“麻麻生病了，她很累，臉色很不好，奶奶，她跟你說對不起了。”

　　季母一時無言，擡頭看見季霆楓站在樓梯處，他定然也聽到了程小莫的話，所以沒動，立在那兒。

　　“奶奶沒怪她。”季母收回視線，她理解程依依，過去的她何嘗沒有任性過，比較起來，程依依至少不是因為感情問題而任性。

　　程小莫微微笑起來，“謝謝奶奶。”

　　“你這孩子。”季母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搖頭，說，“所以，不生奶奶的氣了，好不好？”

　　程小莫搖搖頭，他沒生奶奶的氣，隻是不想讓奶奶對麻麻有不滿，從前的麻麻會被王奶奶王爺爺寵着，所以他不想讓麻麻被奶奶責備。

　　“明天奶奶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願不願意去？”季母笑了起來，問程小莫，餘光往樓梯口那邊掃去，季霆楓人已經沒在了。

　　“願意。”

　　程小莫點頭。

　　季母看着程小莫，那層看不見的隔閡沒有了，小男孩眼底亮着細碎的光芒，淡淡的，卻能看到，他的溫柔。

　　程小暖從琴房跑出來，一臉甜甜的笑容，“哥哥，我會彈了，這一次沒有彈錯，有沒有獎勵啊？”

　　季母回頭，沒忍住笑了。

　　程小莫搖頭，“搖頭。”

　　小姑娘也不生氣，麻麻說不能用這些事來邀功請賞，會養成不好的習慣，所以她乖巧的坐在哥哥身旁，眸光亮亮的看着哥哥。

　　程小莫沉默了片刻，開口，“很棒。”

　　“我下次會更加努力的。”

　　得了誇獎的小姑娘興奮的保證起來。

　　程小莫被她逗笑，點頭，“好。”

　　小姑娘眨眨眼，回頭沖季母笑起來，“奶奶，哥哥誇我了。”

　　季母失笑，點點頭，“奶奶聽到了，小暖真棒。”

　　“嘿嘿。”

　　這兩聲傻笑，讓程小莫有些忍俊不禁。

　　程依依睡到半夜醒來，隻覺得頭昏腦漲的，看着漆黑的天花闆，想起身，腰間壓着一隻手。

　　“醒了？”

　　男人睜開眼，黑暗裡他将程依依的容顔描繪了一遍，長臂一伸，開了床頭的燈，燈光亮起來，程依依反射性的閉上眼。

　　适應了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翻了個身，往季霆楓懷裡鑽，幹爽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頭疼。”

　　盡管她現在處于被季霆楓晾着的處境，柔軟的嗓音仍是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可憐兮兮的，“我餓了。”

　　季霆楓擡手，溫熱的指腹落在她的太陽穴上，聽到她說餓了隻是高冷的“哦”了一聲，然後就沒了然後。

　　“你餓嗎？”

　　程依依享受着他的服務，微微仰頭，問了一句。

　　男人唇角抿着，低低應了一聲，“嗯。”

　　“吃夜宵吧。”

　　“嗯。”

　　“也不知道有什麼吃的？”程依依說着，推開季霆楓的手，坐起來，拍了拍有些眩暈的頭，下床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