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日子，他隻要一閉上眼睛，就容易想起那個女人。

　　他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是有那個女人的，哪怕沒了蠱毒牽制，他心裡也依舊有她。

　　隻可惜......已經遲了。

　　“齊萱，她再怎麼說也是當過恭王妃的人，也曾是父親的王妃，你不該如此稱呼她。”齊澈說着，捂住了自己的兇口：“更何況，她也不是父親殺的。”

　　沒錯，人不是他想殺的，是葉珍珍逼着他殺的。

　　“父親還是和過去一樣，喜歡睜着眼睛說瞎話，人明明就是父親親手殺了的，父親卻不肯承認。”齊萱笑道。

　　齊澈聽了女兒的話後，頓時皺起眉頭來。

　　才八歲的大女兒，為什麼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

　　“齊萱，你是我的嫡長女，怎麼能如此和父親說話？”齊澈看着齊萱，沉聲說道。

　　“父親，我都看見了。”齊萱盯着齊澈，一字一句道。

　　“看見什麼了？”齊澈下意識問道。

　　不知為什麼，女兒現在的眼神，讓他見了之後心裡有些發毛。

　　可這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呀，他有什麼好畏懼的？

　　“那日，父親掐死我母親那一日，我就在屋裡，我親眼看見父親殺了我母親。”齊萱無比平靜道。

　　齊澈聽了她的話後猶如雷擊，再看自己這女兒面色平靜的可怕，他隻覺得毛骨悚然。

　　這還是個八歲的孩子嗎？

　　“從那一日起，我就不再是從前的齊萱了，我做夢都想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母親報仇，隻可惜，我還太小了，沒有力量，我原本想着，怎麼着都要再過個一二十年才能如願以償，沒想到父親居然親手把那個女人殺了，真是痛快。”齊萱說着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為了報仇，她在心裡想了一個又一個法子，最後都被她否決了，尚且年幼的她，也想不到萬全之策。

　　所以她一直在拼命努力和先生讀書寫字，每頓吃飯她都會多吃一些，有時候甚至撐得難受，她盼着自己快些長大，盼着自己多讀些書能變得聰慧一些，好幫母親報仇。

　　沒想到，還沒等她出手呢，她這個父親自己把那個女人殺了，父親身陷宗人府，一輩子被圈禁在這兒，休想離開。

　　“父親，都說壞人會有天收，可有些壞人，那是可以壞一輩子的，可見老天爺很多時候也是不長眼的，女兒以前從不敢妄想，有朝一日父親會這麼倒黴，如今看來，父親的所作所為，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父親才有今日。”齊萱笑道。

　　齊澈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他知道很多人會笑話他，卻沒有料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這般幸災樂禍，還如此嘲諷他，他更沒料到自己殺了結發之妻這種密辛，女兒一清二楚，齊澈惱羞成怒，直接擡起了手，想往齊萱臉上打去。

　　齊萱雖然還小，動作卻很靈活，加之齊澈病的實在厲害，所以齊萱一轉身就躲開了。

　　“父親，我的确很想殺了你，給我母親報仇，可父親這種人，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父親就好好在這宗人府裡過完下半輩子吧，聽說皇祖父要讓您每日勞作，好好贖罪呢，父親要努力了。”齊萱說着沖着他甜甜一笑：“父親放心，女兒會時常過來看您的，絕對不會讓那些奴才們苛待父親，我可是盼着父親能長命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