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禦琛拍拍她的後背。

　　“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的。不要怕......”

　　那種被阮喬所在乎，被她所關心的感覺。

　　是最好的止疼藥，撫慰了所有的痛楚。

　　阮喬再看他俊美面容上的淤青，還有下颔的破皮，心疼的說。

　　“臉上呢，還疼不疼？”

　　封禦琛失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我沒那麼脆弱的。倒是你，雙手疼嗎？”

　　他不提這一茬，阮喬倒還沒想起來。

　　封禦琛一提，阮喬就确實感覺到有點吃疼。

　　“嗯，我疼！”

　　她很誠實的點點頭，兩隻手遞給封禦琛看。

　　食指根根裹的蘿蔔似的，又紅又腫。

　　封禦琛瞧着她手指彎曲的弧度，英眉皺起。

　　抓住阮喬的兩隻手腕，輕輕放在兇口溫存：“你的骨傷需要慢慢恢複，以後不管出什麼事，都不要再動這兩隻手了，聽見沒！”

　　阮喬點頭：“唔。”

　　封禦琛也不忍訓她，将她兩隻手放在唇邊，隔着繃帶，愛憐的吻了又吻。

　　“要好好養着，等稍微好一點了，就可以做手術，把骨頭跟神經，重新接好......盡量讓你像是從前一樣。”

　　阮喬沒說話，彎着眉眼看封禦琛親她的手。

　　他略略擡眼，發現阮喬雙眸亮的，跟星星揉碎在眼底一樣。

　　“嗯？笑什麼？”

　　阮喬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兩個很好笑。一個是凄慘病号，一個是殘疾人，好慘呀！”

　　封禦琛不悅，眯縫起沉聲：“胡說，以後不準這麼說話。你不是殘疾人。這些傷都是可以治好的。”

　　阮喬癟嘴，沒反駁他。

　　重新趴回封禦琛懷裡，吸着小鼻子，低聲說。

　　“嗯，其實，治得好最好，治不好也不強求。”

　　許是從前受的傷跟痛苦太多。

　　阮喬倒是不怎麼在意自己雙手的傷了。

　　封禦琛指腹重重按住阮喬的下唇，阻止她繼續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

　　阮喬順從的不吭聲了。

　　兩個人靜靜相擁了一會。

　　“小喬。”

　　阮喬嗯了聲。

　　封禦琛說：“有件事需要告訴你......”

　　“嗯？”

　　“祁湛走了，回祁家了。就是今天早上的飛機。”

　　阮喬渾身一僵，嘴角笑意盡數消散。

　　她低了頭，徹底沉默下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自己會跟着祁夜走，這她做不到。

　　說對不起祁湛，聽起來更是一句空話。

　　半晌後。

　　阮喬問：“他，他有留下什麼話嗎？”

　　封禦琛搖頭：“應該是沒有，不過，宋婉宜留下了。我已經讓唐毅派人去接她，将她接回禦景苑了。”

　　阮喬呼吸一下子急促，雙肩在輕微發抖。

　　欠祁湛的，她要怎麼還，要怎麼補償？

　　就算是把命給他。

　　這輩子也都還不起了吧？

　　封禦琛将阮喬摟緊在兇膛，聲線沙啞莫名：“你舍不得他？”

　　阮喬不出聲，牙關咬的很緊。

　　舍不得是真的。

　　愧疚跟自責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