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突然幹燥的發熱,有種要流皿的沖動。
完了完了!她不會在這麼唯美的環境下,要當着大魔王的面流鼻皿吧?
那大魔王該覺得她多孟浪啊!
在這麼氣氛一流的環境裡,她腦海裡想的居然是這些有的沒的,也真是夠了。
顧九辭克制着自己要按住鼻子的沖動,感覺自己的鼻皿真的要流出來了,這麼糗的畫面,絕對不能讓大魔王看見啊!
“我我我我我,沒有跑啊......”
顧九辭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大魔王的眼睛,隻好飛速的眨巴着眼睛看向水面。
大概人在越緊張的時候,腦子變得糊塗,五官就變得特别的敏銳。
可這個節骨眼上,她絕對不能沖動!
而偏偏池水特别的清澈......
顧九辭懊惱的在心底吐槽她自己。
顧九辭啊顧九辭,你現在還不如瞎了呢!
她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卻沒有發現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燥熱的氣氛因為她而一點點的冷卻了下來。
見她始終低着頭不肯再說話,霍明澈的眼底,因為她主動來找他的愉悅一點點的減退,逐漸黯然,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她竟然下意識的往後靠。
其實顧九辭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這個極其細微的動作,在男人的眼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讓他如墜寒潭。
“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麼?”
那低沉的聲音落在顧九辭的耳朵裡,竟透着濃濃的孤寂和深深的落寞。
他可是帝京高高在上的帝王,從來不知道什麼是低頭,何曾這樣對一個人語氣如此卑微過?
隻這一句話,顧九辭腦海裡那些有的沒的一下子全都消散了,隻剩下心疼的指尖發麻。
她慌張的擡頭,認真的望着霍明澈的臉否認。
“不是不是,我有話,很多話想要對你說!”
那一秒她對上大魔王的視線,他眼底的黯然還沒有消退,顧九辭的心跟着一沉,愧疚的沒有了力氣。
她又犯錯了,現實裡,她沒有給過他安全感。
她從沒有跟他解釋,她在做什麼,目的是什麼,從沒有清楚的跟他解釋她和蔣玉堂的關系,為什麼蔣玉堂還能輕輕松松的活着。
她怎麼就遺漏了,大魔王是真的失憶了,他不知道夢境裡的點滴,所以一切都是從頭開始,包括解開他心底,蔣玉堂這個結。
忽然之間,她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男人的兇口,兩道歪歪扭扭的傷疤,組成了一個清晰的“九”字,突兀的出現在他沒有一絲瑕疵的兇前。
就像完美的璞玉,突然出現兩道觸目驚心的斷紋。
“這裡......是怎麼回事?”
顧九辭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顫音,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的撫上那個“九”字,傷口粗糙猙獰,像是用很鈍的刀子,用蠻力刻上去的。
甚至來不及好好的包紮清理,隻好讓傷口潰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霍明澈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兇間,記憶有些模糊。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刻上去的,大概,我還是怕......還是舍不得,忘記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