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圍獵結束,皇帝和衆位大臣們一起回來,江稚魚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江昭榮。
倒也不是說他有多帥,主要是他捂着屁股走的姿勢特别顯眼,輕而易舉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素蘭來得遲,站在江稚魚旁邊,看見自己父親受傷,險些撅過去。
江稚魚連忙扶住她:“不至于不至于,還沒到他死的時候呢。”
江素蘭:?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江稚魚連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爹他吉人自有天相,隻是受了點傷,不打緊的。”
【淦,差點說漏嘴,不過原主爹要等皇帝死了才死呢,還有時間。】
聽到自己父親沒事,江素蘭這才松了一口氣。
心裡也斷了和江稚魚談談的想法。
不管怎麼說,現在能肯定的是她這個妹妹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不論是怎麼得來的,這件事被别人知道都是個隐患,先帝癡迷長生而死,現在的皇帝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
一旦隔牆有耳捅了出去,相府才是真正的到頭了。
不如就按現在這樣繼續下去,左右她也能聽到,也能幫着暗示父親。
未來,也并不是不能改變的。
江素蘭這麼想着,看江稚魚的眼神親切了許多。
江稚魚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書裡江素蘭的結局,唏噓着。
【可憐啊,癡心苦等十七年,卻不知蕭思遠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隻把她當一個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更是在心上人一句話後,便毫不猶豫地起了殺心,用一塊玉佩,草草結束了她的性命。】
江素蘭愣住。
她擡眼怔怔看向皇帝旁邊的蕭思遠,蕭思遠笑得溫文俊朗,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還朝着這邊微微點頭。
江素蘭心裡頓時湧起了劇烈的厭惡感。
看她一臉失神,江稚魚忍不住開口:“你不會還想着他吧?”
【救大命啊,他可是想要你的命啊,你要是敢說一句想,老子打爆你腦殼,玉佩上的毒也白清了,藥也白抹了......】
聽着妹妹喋喋不休的抱怨,江素蘭并沒有覺得厭煩,她輕笑着,沒回答江稚魚的問題,反而問她:“為什麼要給我送這塊玉佩?”
是想讓這玉佩時刻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轍嗎?
江稚魚歪歪腦袋,一臉天真:“我就是覺得這塊玉佩好看。”
【才怪!就沖你嫌棄老子那個勁,不管我送啥你都會丢,但你心上人的肯定舍不得丢。】
江素蘭一怔。
但她不得不承認江稚魚說得對,如果聽不見她的心聲,自己真的不會收她的任何東西。
可是,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呢?她們可是親姐妹啊,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厭惡江稚魚呢?
江素蘭沉思着。
看她不說話,江稚魚也沒在管她,注意力落在中間。
獵來的獵物堆在中間,什麼兔子、小鹿、老虎、熊等都被堆到一起,各位皇子和公子們都意氣風發,等待着皇帝的誇贊。
江稚魚對其他人沒什麼興趣,隻是眼神落在坐在輪椅上的一個人。
一襲青色衣衫,低垂着眉眼,仰月唇微翹,似笑非笑,一舉一動皆如畫。
完美诠釋了江稚魚心裡君子如玉這四個字的感覺。
但讓江稚魚看呆的不止是他的外貌,主要是,這個男人,和她見過的那個喪屍皇一模一樣!
臉上但凡沾點皿,站起來走兩步......
江稚魚渾身一顫。
她看的時間太長,江素蘭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惋惜道:“那是将軍府嫡子賀言庭,早年間征戰沙場,立下了赫赫軍功,貴女們仰慕有加,隻是後來,出了些意外......”
江素蘭輕歎口氣,“别看了,人家已經有婚約了。”
她的話剛說完,一道嬌蠻的女聲就響了起來:“父皇,我要退婚。”
五公主蕭青梧跪在地上,倔強地擡着頭。
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皇帝執着酒杯,面色平靜。
“父皇!兒臣是第一名,您不是答應了,您會答應第一名一個要求嗎。”
蕭青梧跪着往前蹭了幾步,“啪”的一聲,一個酒盞在她腿邊碎開,吓得蕭青梧渾身一顫。
“你這是在威脅朕?”
皇帝發怒,哪還有人敢站着,一時間跪倒一片,嘴裡還喊着皇上息怒。
江稚魚順勢一蹲。
【反正離得遠,皇帝也看不出來。】
被她大逆不道的心音吓了一跳,江素蘭也不敢動她,唯恐被其他人發現。
每個人都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着,不敢發出聲音。
沉默半晌後,江稚魚聽到輪椅滾動和男子溫潤的聲音。
“陛下,既然五公主不願,這樁婚事不如就此作罷。”
江稚魚擡頭,隻見賀言庭微微躬身,從她的角度看不到賀言庭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出來。
【這可太爽了!喪屍皇俯首稱臣,狠狠代了!】
當事人兩方都同意,皇帝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輕輕一揮手:“準了。”
蕭青梧頓時笑逐顔開。
她站起身:“我不是嫌棄你,隻是......”
沒等她說完,賀言庭直接打斷:“公主不必解釋,賀某都懂。”
聞言,蕭青梧也不再解釋,蹦着走了。
人群頓時恢複歡聲笑語,江稚魚蹲的腿麻,抓着江素蘭的袖子往起站。
剛站起來,頭還沒擡起來,就看見輪椅停在她面前——不動了。
“賀公子。”江素蘭行禮,側身擋住了呆住的妹妹。
雖然不知道妹妹口中的喪屍皇是何物,但看她對這人如此懼怕,自己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保護好妹妹。
江稚魚倒也不是怕,主要是思緒還沒從那個世界脫離出來,乍一看見這張臉——【真想一拳打上去啊!】
江素蘭:!
賀言庭眼眸波動,颔首回應,眼神越過她落在江稚魚身上:“這位就是相府三小姐吧。”
都提到她了,江稚魚隻能從江素蘭身後出來,學着江素蘭的樣子行了個禮,十分敷衍。
江素蘭扶額,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
賀言庭臉上笑意更甚:“三小姐好性情,之前聽聞三小姐自盡,如今看來,也隻是謠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