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蘭身子發軟，走路都跌跌撞撞。

　　陸江蓉趕緊攔住她，「哎呀，你怎麼去？你這跌跌撞撞的，一會兒摔得了，還得我跟二妹伺候？我們還有一家人要過日子，哪個有空伺候你？你別去了。」

　　「那咋辦？那咋辦啊！」王翠蘭已經慌得沒了主心骨，哭嚎著道：「要是你爹還活著就好了，老頭啊，這可怎麼辦啊，我死了算嘍。」

　　「娘，不至於。這不還有我和二妹嗎？我去，我現在就去。這會兒天才朦朦亮，沒準人家還沒起床，應該來得急。」

　　她倆還在被窩裡就被老娘拉起來，衣服都沒穿。

　　大冬天的給她凍得。

　　陸江蓉一邊穿衣服一邊對陸江芸說：「二妹，你也別閑著。你去找……找玉瑤，還有江庭那個朋友，叫傅懷義的。」

　　「我不知道他們住哪裡呀。」

　　「哎呀，就上次我指的那個小區。你進了小區後找人問，肯定能找到。」

　　「行，那我現在就去。」

　　「走吧，我跟你一起。」

　　「好。」

　　「娘也別閑著，你知道江庭領導的電話吧？給他領導打電話去。」

　　王翠蘭慌亂的說：「我是知道，但我不識字，我不知道按哪個。」

　　「你找人啊，去電話亭，請過路的人幫你按一下。」

　　「可這大清早的，誰去接電話啊。」

　　「不管了，你隻管打，一直打，打通了為止。」

　　三人都忙活起來，生怕晚了出大事，毛衣都沒來得及穿，穿個棉襖外套就全出了門。

　　兩姐妹一個找傅懷義和林玉瑤去，另一個直接去方晴和王家。

　　如果陸江庭真拿著刀去砍人，她覺得應該會蹲守在人家家門口。

　　王翠蘭抓了個小區裡晨練的老頭幫她去電話亭打電話，撥通之後並沒有人接。

　　她記著大女兒的話，得一直撥，接通為止。

　　於是讓老頭子繼續幫她撥號。

　　老頭子就不理解，「這個點兒人家說不定還沒起床呢，要不晚點吧。」

　　王翠蘭抹著淚說：「不行的，我急得很，打不通得出人命。大哥，麻煩你了，快幫我繼續打吧。」

　　看她一邊哭一邊說，可能真有急事，人家隻能繼續幫她撥號，還得出言安慰她。

　　「老妹兒，多大事啊，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你這年紀了可急不得啊。也別哭了，小心眼睛哭壞了。」

　　「好好，我不哭了。大哥麻煩你了，繼續幫我撥號。」

　　一直撥了三次才終於接通了。

　　陸江蓉說的是對的，這種單位，是在部隊裡頭。

　　雖然沒到上班時間，但是也有人值班站崗。

　　值班站崗的人聽到那電話響了三次，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才進去接了電話。

　　電話接通，裡頭傳出一個正語無倫次說話的老太太。

　　「什麼人命？奶奶你先別哭，好好說。」

　　王翠蘭：「……」她都成奶奶了？

　　「我找許部長，你是不是許部長。」

　　「我不是許部長，他還沒來上班呢。您先別急，有什麼事好好說，等他來上班了我幫你轉達。」

　　這才六點多鐘，上班得八點。

　　王翠蘭急道：「來不及了，等上班就晚了。小同志，你有沒有他家裡的電話啊，麻煩你跟我說一下，我打到他家裡去。」

　　對面說：「不好意思啊，我不能隨便透露許部長家裡的電話，不過你要是真的很急，我可以幫你轉達一下。」

　　那也隻能這樣了。

　　「行，那你幫我轉達一下。就說我兒子陸江庭昨天拿了報告後就不對勁兒，今兒一大早人就沒了，家裡菜刀也沒了，他可能去砍人去了。」

　　對面的小同志：「……」老奶奶認真的嗎？

　　「砍誰？」

　　「我不清楚，可能是方晴，可能是王建國，也可能他倆都砍。人命關天，麻煩你快點兒吧。」

　　「行，我馬上幫你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人家都急哭了，對方自然不能不管。

　　掛了電話後，他就給許部長家打去的電話。

　　許部長原本是京城的人，到南城來上任，還沒有獨立的住房。

　　他住在他外公家，也就是以前的老王家。

　　老王是他二舅。

　　大清早的許部長還沒起床，倒是上了年紀睡眠不太好的老王早早的起來了，電話也是他接的。

　　竟然是部隊打來的？

　　聽衛兵說了來龍去脈，老王臉都黑成了鍋底。

　　「行了，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就狠狠的把陸江庭咒罵一頓。

　　這時許部長也出來了。

　　「聽著是部隊打來的，二舅，啥事啊？」

　　「啥事？昨天你咋說來著？那個親子鑒定證明王晨晨還真不是王建軍的孩子，是不是？」

　　「是啊，怎麼了？」

　　「陸江庭那混蛋小子瘋了，聽說一大早拿著刀去王家砍人去了。」

　　許部長心中咯噔一聲，穿衣服的動作更快，「砍死幾個？」

　　「還不知道呢，他娘都急哭了。」

　　「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開的是單位給配的車，一路上老王都在罵罵咧咧。

　　「以前就覺得他腦子有病，我離開時還安排了心理醫生給他看看，合著看的是屁股？一點兒用都沒有嘛。」

　　「哼，證據拿在手上，不趕緊找律師打官司，他幹啥呢？既然他想自己去伸張正義，還找啥證據？直接去砍了不完了嘛。」

　　另一邊，陸江芸找到林玉瑤他們小區，問到了下樓晨練的陳秉之身上。

　　「你找傅懷義和林玉瑤家啊，我知道，你是他們誰呀？」

　　「你聽我口音，我是他們老鄉，有急事，有快出人命的大事，麻煩你快帶我找他們去。」

　　「你先跟我說說啥出人命的大事。」

　　「哎呀，不能跟你說，麻煩你幫我帶個路，人命關天，等不急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秉之隻得帶她去找傅懷義與林玉瑤。

　　林玉瑤還在床上躺著，傅懷義倒是起床了，正準備下樓給她買早餐去。

　　打開門看到陳秉之後面跟著陸江庭的姐姐，他還是很意外的。

　　「我小弟出事了，昨天他領導拿了什麼鑒定來給他後，他今兒拿著刀去找人算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