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童看著卓景然，回答施欣怡的問題：「剛剛有點像，現在不像了。」

　　施欣怡盯著卓景然，揚聲朝門外叫道：「浩然，浩然！」

　　呂浩然正於雷三爺說話，聽到施欣怡的叫聲，朝雷三爺指了指廚房。

　　雷三爺點點頭，揮揮手，「去吧！」

　　「怎麼了？來了！」呂浩然朝雷三爺歉意地點點頭，邊應邊往廚房去。

　　呂浩然進到廚房，施欣怡指著卓景然身邊的位置，「浩然，你站到景然哥邊上。」

　　呂浩然不明所以的看看三人，還是聽話地站到卓景然身邊，滿肚皮的疑問，「怎麼了？」

　　施欣怡不作答，隻管發號施令，「景然哥，你像剛剛那樣笑一下，浩然，你也笑，要那種發自內心歡喜地笑。」

　　卓景然想了想，自己剛剛是怎麼笑的，依言笑了，

　　呂浩然看看卓景然，又看看施欣怡和顧汐童。

　　施欣怡催促道：「浩然，你趕緊笑呀。」

　　呂浩然對施欣怡向來是有求必應，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有此要求。

　　還是隨了她的意，將嘴角上翹，在臉上露出一個不算歡喜的歡笑。

　　施欣怡指著二人的臉對顧汐童說道：「童童，你看，是不是很像？這神態，簡直絕了，對不對？」

　　顧汐童站起身來，目光在卓景然的臉上和呂浩然的臉上來回切換。

　　如施欣怡所言，二人笑起來太像了。

　　之前，卓景然太瘦，那種感覺不明顯。

　　如今，卓景然臉上長了點肉，兩人不光笑起來像，就是眉宇間，也有兩三分像。

　　施欣怡看著呂浩然打趣道：「浩然，你媽生了幾個孩子？景然哥是不是你失散在外的兄弟？」

　　卓景然搖搖頭，「應該不是，我父母隻生了我一個。

　　我還是爺爺帶大的。他們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生孩子。

　　如果不是要給呂家留個香火，估計我都不會存在。」

　　施欣怡脫口說道：「這話可不好說，萬一你爸在外面……」

　　「不可能，我父母感情極好，我父親不可能做對不起我母親的事。

　　而且，我父母在一個單位的一個小組工作，他們每日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他們是生活中的伴侶，工作中的夥伴。

　　我父親就算有賊心，還得有時間和空間幹壞事不是？」呂浩然正色說道。

　　施欣然見呂浩然面色嚴肅，意識得自己的玩笑有些大了。

　　將心比心，任誰也不願意有人拿自己父母的品行開玩笑，趕忙認錯：「對不起，一句玩笑話，浩然你別生氣。」

　　呂浩然見施欣怡垂下頭，臉色緩和下來，「我沒有生氣，隻是將陳述實情。」

　　顧汐童的注意力還在呂浩然和卓景然的面容上。

　　從醫多年，她知道，沒有皿緣關係的兩人也有可能在面容上相像，但這個幾率是幾億分之一，是極偶然的。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卓景然與呂浩然極有可能存在親緣關係。

　　顧汐童看看呂浩然，又看看卓景然，「不怪欣怡這麼說，你倆確實有幾分像。

　　浩然，你父親母親這邊的親戚呢，有沒有走失的堂、表哥。」

　　呂浩然心頭一震，猛然轉身看向卓景然。

　　卓景然迎上呂浩然震驚又詫異的目光，戲謔地笑道：「怎麼？你果真有走失的堂、表兄?」

　　呂浩然搖搖頭，「那到沒有，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姑姑失蹤了。」

　　施欣怡驚訝的問道：「你姑姑失蹤了？親姑姑嗎？」

　　呂浩然點頭，「是，親姑姑，我爸的親姐。

　　我們家算得上大家族，爺爺輩兄弟五人，我爺爺在排行老三，別人尊他呂三爺。

　　但爺爺膝下隻有一雙兒女，就是姑姑和我父親。姑姑長我父親三歲。

　　姑姑十八歲那年，嫁進京北謝家。二十多年前，姑姑突然失蹤，幾乎找遍京北城。

　　後來，公安在城郊樹林裡發現一具女屍，但屍體已經嚴重腐爛，辨不出身份。

　　公安是根據死者的身高，性別，年齡以及死者身上的衣物，確定那人是我姑姑。

　　為此，我奶奶一病不起，沒兩年就去了。

　　我姑父謝雲博傷心不已，遠走海外。

　　難道，我姑沒死？而景然哥是我姑的兒子？」

　　想到有這種可能，呂浩然兩眼放光，激動無比。

　　卓景然將鍋裡的菜鏟起，隨手舀幾瓢水倒進去，用來備著飯後洗碗。

　　卓景然放下水瓢，無比淡然地說道：「這個問題，我不能給你答案，我隻知道我不是父母親生的。

　　至於別的，我也一無所知。再有，你姑姑遠在京北，怎麼會到寧縣這樣的山旮旯來？擺飯，開飯了。」

　　提到自己的身世，卓景然心裡有些煩躁，此刻，他不想探討這個問題，率先端著菜碗往外走。

　　顧汐童看看卓景然，跟著端起竈上的菜往外走。

　　施欣怡心裡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燒。

　　但卓景然止住了話頭，她不敢多言，湊到呂浩然身邊小聲道：「浩然……」

　　呂浩然將目光從卓景然身上的收回來，對施欣怡說道：「欣怡，先吃飯，這事，咱們回頭再說。」

　　顧汐童邊吃飯邊偷偷看呂浩然和卓景然，在心裡暗自嘆氣，可惜現在沒有親子鑒定。

　　要不然，給兩人做個親子鑒定，真相就大白了。

　　吃過飯，呂浩然搶著去洗碗。卓景然沒有與他爭，一個人回了房間。

　　三位老人都看出卓景然情緒低落，紛紛將目光看向顧汐童。

　　顧汐童將廚房裡發生的事與三位簡短的說了說。

　　雷三爺嘆口氣，起身去給牛、驢喂草。

　　張老對顧汐童使眼色，「童童，你去勸勸景然。」

　　顧汐童想了想，起身去了卓景然的房間。

　　屋裡沒有點燈，卓景然坐在窗下的桌邊，人靠著窗檯，擡頭看著窗外的月色。

　　清冷的月光灑在卓景然的身上，顯得那麼孤獨那麼無助。

　　顧汐童微微嘆氣，走過去，靜靜地坐到卓景然的對面，手托著腮，陪他一起看夜空裡的明月。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般靜靜地坐著。

　　不久，窗外有了響聲，接著是呂浩然提醒施欣怡小心台階的關切聲。

　　等二人走遠，卓景然才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顧汐童。

　　顧汐童迎上卓景然的目光，問道：「心情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