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以一己之力護想護之人
顧汐童擡頭看向李明風,見他神叨叨的,好像知道點什麼?
「東西落到大房二房手裡了?」趙思明好奇地問道。
李明風正想說點什麼。
「卓隊長到了。菜好了嗎?」施欣怡進來,察覺到屋裡的氣氛不對,「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閑話而已。施知青,你幫著擺擺菜。」李明風聽說隊長到了,拉著趙思明迎出去。
顧汐童招呼大家上菜,施欣怡看到心心念念羊蠍子,一把摟過顧汐童,在她的臉上吧唧一口。「童童,謝謝你!」
眾人入座,趙思明不善言辭,李明風在適當的時候接過話去,左右逢源的招呼眾人。
在李明風的帶動下,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正當大家吃得高興時,錢小花慌慌張張跑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隊長爺爺,你趕緊去牛棚看看吧,。
卓大娘、我二姑去找卓四叔的麻煩,她們要卓四叔給錢。
她們還說,如果卓四叔不給錢,她們就要將卓叔丟出生產隊。」
「啪!」卓隊長重重地將筷子拍在桌上,嚯一下站起來,沉著臉說道:「真是無法無天了!誰給她們的膽子?」
說著,卓隊長擡往外走,走兩步,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對大家說道:「你們慢吃,我有事,先走一步。
老鄧,你陪陪大家,趙知青,祝你往後順順利利。」
趙思明趕忙起身道謝。「謝謝隊長!」
鄧會計跟著站起身,「老卓,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邢海燕也跟著站起來,「事關卓家,我也得去看看。」
施欣怡趕忙放下手裡的筷子,跟著說道:「邢知青,我們陪著你。」
邢海燕有些猶豫地看著施欣怡。
顧汐童見邢海燕的神色,瞬間明白她在想什麼。
邢海燕去,是因為她和卓景琰領了證,她是卓家的一份子,有必要親臨現場,處理家事。
家醜不外揚,她帶著外人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楚明瑛想去看熱鬧,在邢海燕開口拒絕前,陰陽怪氣地說道:「咱們是邢知青的娘家人,一起去給邢知青撐撐腰,省得邢知青吃虧了。」
顧汐童不管邢海燕怎麼想,事關牛棚,她必須去,「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邢海燕見大家都站起來,不好再說拒絕的話,隻得說:「謝謝大夥了。」
於是,一行人從知青點出來,呼啦啦地往牛棚去。
施欣怡和呂浩然擔心顧汐童,緊緊地跟在顧汐童身邊。
施欣怡攥緊顧汐童的手,小聲寬慰道:「不要擔心,有我們呢,不會有事。」
顧汐童側頭看向施欣怡,施欣怡朝她點頭。
「謝謝!」
算起來,姥爺上輩子摔跤就在這幾天,顧汐童擔心姥爺躲不過命裡的劫數。
一行人來到牛棚,牛棚裡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李秀玉破鑼般的嗓音從裡面傳出來,「還說老三沒給錢,這是啥?暖水瓶,你一個病秧子,若不是老三給你錢,你用得起暖水瓶?」
「還有,這麼多糧油米面,都是從哪兒來的?不是錢買的,難道是偷的?
說說,是你偷的,還是兩個老東西偷的?」
「油、鹽、醬、醋,八角大料,整得挺全的,說吧,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
今兒要是不說清楚,就當小偷送你去公安局。」卓景城一樣樣的將東西拎過來,邊數邊冷冷地朝卓景然說道。
顧汐童聽到這裡,心直往下沉,怪自己太大意,不該一次拿那麼多糧油米面過來。
「我說了,這些東西是我的,不關景然的事。」雷三爺惱火瞪著卓景城,手裡握著鞭子,恨不得給這個壞東西幾鞭。
卓景明拍拍身邊的袋子,似笑非笑地接過話,「雷三爺,你那點工分,分的糧不夠你吃飽飯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別站出來充好人了!
還有,這是我們家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啰嗦。」
雷三爺用鞭子指著卓景明,吼道:「你喪良心的東西,你家家事怎麼了?你爹在世時,什麼事不找我說說?」
卓景明冷笑一下,「你也說是我爹在時,如今我爹不是不在了嗎?要不,你下去找我爹告狀去?」
「你……」
卓景城朝雷三爺吼道:「你什麼你?倚老賣老的老東西,尊你一聲雷三爺,那是看得起你,你別得寸進尺,滾一邊去!」
不知誰喊一句,隊長來了。
人們聽說隊長來了,紛紛往邊上讓了讓,讓出一條通道來。
顧汐童等人跟在卓隊長,鄧會計身後,一起走進屋裡。
屋裡的四方桌上,放著暖水瓶,麥乳精,醬油、醋瓶瓶罐罐,地上則堆放著糧油米面。
卓景明兩口子,卓景城兩口子滿臉怒容地圍站在邊上,卓景然臉色蒼白、目光空洞地靠坐在桌邊,無比淡然。
雷三爺手握鞭子站在卓景然身邊,像隻護崽的老母雞,戒備地瞪著惡意滿滿地卓景明等人。
姥爺扶著姥姥,垂著頭,站在卓景然的另一邊,用他們孱弱的身軀默默地護著卓景然。
錢美娟一手拎起麥乳精,另一隻手提起奶粉,像是提著罪不可恕的罪證來到雷三爺面前。
「這是什麼?麥乳精,奶粉,雷三爺,你知道買這些,要多少錢嗎?
你一年的工分,看能不能買得起?你買的,你的臉呢?」
「東西是我從屋裡搜出來的,就是我的,你管我從哪兒來的?你們一個兩個的,就是良心不好。」雷三爺據理力爭。
一群強盜般的人虎視眈眈的圍著雷三爺,雷三爺沒有半分畏懼,以一己之力護著他想護的人。
顧汐童又是感動,又是心酸,
「你個老東西……」錢美娟邊罵邊揚起右手,把奶粉杵到雷三爺眼前。
顧汐童見錢美娟揚手,以為她要對雷三爺動手,趕忙上前一步,衝到雷三爺前面,將人護到自己身後,瞪著雙眼怒斥道:「你想幹什麼?」
施欣怡怕顧汐童吃虧,跟著衝過來,一手將錢美娟推開,「你伸手試試!你要幹動三爺爺一下,姑奶奶保證打得你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