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人來到家裡，胡化亮放下行李，對方遠說道：「遠哥，你在這裡歇，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不留下來吃飯？」方遠問道。

　　「公司有簡餐，我回公司吃，下午見！卓總，我先回公司了。」胡化亮邊說邊往外走。

　　方遠還想說什麼，卓景然接過話來，「讓他去吧，今天晚上公司開年會，他是負責人之一，一堆事等著他處理。」

　　「印象中，亮子沉默寡言，隻會埋頭做事，如今變得健談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方遠笑著說道。

　　卓景然點點頭，「他和青山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手上的事，幾乎是他倆在處理。」

　　「方縣長來了，稀客呀！」錢嬸推著如玉和季玉出來。

　　方遠跟錢嬸打過招呼，轉身從行李包裡拿出兩盒積木，送給季玉和如玉。

　　卓景然笑著對兩寶說道：「謝謝遠叔！」

　　方遠隻當卓景然替孩子說客氣話，正要說不用謝。

　　季玉和如玉抱著禮物，看著方遠說道：「謝謝！遠叔！」

　　方遠驚得瞪圓雙眼，「四哥，他倆才多大？怎麼就會說話了？」

　　卓景然低頭在兩寶臉上親了親，「半歲了，咱們季寶，如寶聰明，開口早，懂事兒！」

　　季玉如玉看著方遠點頭，贊同父親的說法。

　　方遠對上兩雙晶亮的眼睛，心裡無比震撼，兩個小傢夥的眼神告訴他，他們是真的懂事。

　　卓景然將兩寶抱到地墊上，坐下來陪兩寶玩，他太忙，隻能見縫插針的找機會陪孩子。

　　方遠跟著坐到地墊上，與卓景然一起陪著兩寶玩積木，話家常。

　　「四哥，老家那邊，最近跟你聯繫了嗎？」方遠將一塊積木遞給季玉，擡頭看向卓景然。

　　「沒有，老家的人，走得近的都來京北了。」卓景然聽出方遠話裡有話，擡頭看過去，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自己身邊的親人都接到京北城，除了卓景明一家。

　　「上前天，我去省人民醫院看望一位生病的同學時，遇到卓大哥、卓大嫂以及和平生產隊的好幾個鄉親。」方遠說道。

　　卓景然眉頭微皺，沒有打斷方遠的話，看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方遠接著說道：「卓華喝了百|草|枯，寧縣的醫院治不了，轉到省人民醫院。喝了那玩意，哪裡還有救？」

　　「卓華喝了百|草|枯？什麼事讓他這麼想不開？」卓景然驚得瞪圓雙眼，

　　即便卓景明和李秀玉曾經做的事讓他寒心，但在卓景然心裡，還是希望卓景明一家平安健康。

　　方遠點點頭，「我遇上他們時，他們正準備拉著卓華回去。

　　趙三說，好像是因為卓華的媳婦跟別的男人搞婚外情，卓華想不開，喝了葯。

　　這個卓華，看起來也不傻，怎麼這麼想不開？百|草|枯那玩意兒，喝下去了，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方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家裡的電話響了。

　　電話機離卓景然不遠，卓景然伸手抓起話筒，「喂，哪裡？」

　　電話那頭傳來卓宏志的聲音，「景然，是我，卓宏志。」

　　卓景然聽出隊長叔的聲音，大緻猜到什麼事，說道：「叔，有什麼事？」

　　卓宏志嘆口氣，說道：「剛剛接到老家的電話，卓華喝農藥自殺了，半小時前咽的氣。

　　你這邊如果走不開的話，能不能讓全桐全楠回去一趟？」

　　卓宏志知道卓景然兩口子有多忙，沒有提無理要求。

　　「謝謝叔，我知道了。方遠過來參加青山的婚禮，我剛從他這裡得到這個消息。

　　全楠的課業緊，請不到假。看全桐能不能回去一趟。」卓景然輕聲回道。

　　「事已至此，隻能說卓華那孩子福薄，你先忙你手上的事，有什麼事，忙過這陣子，咱們再坐下來慢慢商量。」卓宏志在電話裡寬慰道。

　　「謝謝叔，我知道了，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再來找叔細說。」卓景然說道。

　　「好，我還要給你大姐打個電話，先掛了。」卓宏志說完，掛了電話。

　　卓景然扣上電話，方遠看著他問道：「隊長叔的電話，卓華的事？」

　　卓景然點點頭，「是，半小時前咽的氣。」

　　方遠再次感慨唏噓。

　　卓景然對方遠說道：「你陪他倆玩會，我去打個電話。」

　　「放心去吧，我陪他們玩。」方遠揮揮手。

　　卓景然交代季玉、如玉兩句，起身去了書房。

　　等卓景然從書房出來，方遠朝他說道：「四哥，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我都想結婚了。」

　　卓景然走過去，在如玉身邊坐下，幫著女兒將手裡的積木搭上去，「那就多留意身邊的姑娘，找個心悅的，想和她過一輩子的人結婚。」

　　方遠停下手上的動作，好奇地問道，「四哥，你和童童，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方遠的話，讓卓景然有些恍惚，記憶一下子拉回到幾年前，與顧汐童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和平公社的公廁前，他倆你讓我，我讓你，讓來讓去，讓了好幾下。

　　「我們，算是日久生情吧。」說著，卓景然將自己跟顧汐童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說給方遠聽，

　　「那會兒，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幾天，哪裡敢有多的想法？」

　　兩人再沒有說卓華的事，好像剛剛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說到感情的事，方遠想起了阮星辰，問道：「阮星辰被判刑的事，四哥知道了嗎？」

　　卓景然點點頭，「知道了。」

　　方遠感慨道：「阮書記被這個女兒害慘了。」

　　「子不教，父之過!阮星辰咎由自取，阮書記也不冤枉。當年，阮書記如果不徇私枉法，讓阮星辰好好接受改造，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卓景然一點不同情阮父，

　　方遠點點頭，「也是！因果循環，有因有果。阮父的能力不錯，大伯說，他本來可以再進一步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惜敗在齊家這一環。」

　　說到齊家，卓景然想到方母，開口問道，「你母親最近怎樣？」

　　「方琪結婚後，我媽就隨方琪來了京北。家裡人不得已，在京北給她買了個小院。如今我媽住在京北，隔三岔五的，方琪過去看看她。」方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