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全盤托出
謝雲博身子緊繃,目不轉睛的看著卓景然。
卓景然擡頭看過去,迎上父親的目光,他從父親的眼神裡看到忐忑,也看到了期待。
卓景然有些恍惚,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母親所經歷的種種後,他對父親,心存怨恨。
哪怕是現在,卓景然知道了謝雲博的現狀,知道了他過得有多不容易,多狼狽。
卓景然對謝雲博,還是有怨氣。
在卓景然看來,父親沒有能力護好母親,就不該去招惹母親。既然娶了母親,他就該護住母親。
母親所經歷的種種,皆因父親軟弱無能……
謝雲博感受到兒子身上散發來的戾氣,小心翼翼地問道:「景然,怎麼了?」
卓景然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沒什麼。按計劃,我和童童要十天後再來M國。
我和童童在國內開了家公司,上個月,童童帶員工去港城出差,遇上徐虎和成彪,從徐虎那裡得知父親的近況,擔心父親遇到不測,所以提前過來了。」
「謝謝兒子,兒子,能給我說說你和你母親的情況嗎?你姓卓,阿暉改嫁到卓家?繼父待你母親好嗎?」謝雲博坐直身來,看著卓景然說道。
卓景然定定地看著謝雲博,他承認,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怨氣,被謝雲博激起來了。
「卓家是我的養父母家,不是我的繼父家。
母親生下我的當天,將我託付給同產房的一位婦人,婦人收養了我,婦人的夫家姓卓,所以我姓卓。
我從小生活在L省寧陽地區寧縣的和平生產隊,一個地少人多,一年辛勤勞作下來,不夠吃到第二年的山溝溝裡。
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將我託付出去嗎?因為謝家人知道了她落腳的地方,要置她於死地。
她無法,為了讓我能活下來,不得不將我託付出去。然後自己吃假死葯,假死,才躲過謝家人的追殺。」
縱是聲音壓得很低,也掩不住卓景然滿腔的恨意。
謝雲博錯愕的看著卓景然,眼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愧疚,「對不起,阿暉失蹤後,我一直在找她……」
謝雲博不提還好,謝雲博提到找母親,卓景然心裡的怨氣更盛,
「你不能護母親周全,為什麼要去招惹她?你娶了母親,卻不能護她周全,就是你的不是。
你生在謝家,那是你的命,你為什麼要將母親拖進污沼的謝家?讓她因為你,遭那麼多罪!
你知不知道,母親出門給你抓藥時,被魏寶風,劉朝志幾人擄走,幾人擄走母親,隻是想從母親手上拿到謝家的印章。對母親還算客氣。
後來,古龍菲帶人找到母親,百般折磨母親,古龍菲親手割下母親的舌頭,再將母親吊了起來,她要置母親於死地。
古龍菲是你的爛桃花,因為你的爛桃花,母親受了非人的折磨。這不是你的錯?」說開了,卓景然索性全盤托出。
「什麼?」謝雲博驚得瞪圓雙眼,兇口劇烈起伏,一口黑皿從口中噴湧而出,人隨之暈了過去。
見父親暈過去了,卓景然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忙起身去扶謝雲博。「童童,快來看看爸。」
顧汐童聽到卓景然的驚呼聲,趕忙從兒童房裡出來。
看到謝雲博嘴角的黑皿,顧汐童心裡一驚,開口問道:「父親受刺激了?」
卓景然有些懊惱地點點頭,「是,我告訴他,古龍菲虐待母親的事。」
顧汐童嘆口氣,說道:「你就不能等他身體好些了,再跟他說這事?」
「我的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話趕話的,全說了!」卓景然歉意地說道:「他不要緊吧!」
顧汐童看著擔憂不已的卓景然,拿一個靠枕放好,「讓爸躺好,我先給他把脈。」
卓景然依言,扶父親躺好,顧汐童蹲下來給謝雲博把脈,隨後,拿出銀針給謝雲博施針。
一套針法下去,卓景然見父親還不見醒,擔憂地問道:「童童,怎麼樣?」
「和你當年一樣,氣急攻心,很危險,但也是好事,這一氣,將瘀結在他兇口的毒散開了。」顧汐童看著銀針浸出的黑皿說道。「你看著點,我去熬些藥水,一會給爸葯浴。」
「好!」卓景然點點頭,眼睛緊緊地盯著沙發上的父親。
卓景然怨他沒有護好母親,卻也不想他有個好歹。
顧汐童去到衛生間,閃身進空間,用靈泉水熬了一大鍋葯湯,再將葯湯倒進浴缸裡。
來到客廳,見謝雲博還未醒來,顧汐童將銀針收了,「景然,抱爸去葯浴。同昨天一樣,泡一刻鐘就行。」
「好!」卓景然彎腰,將謝雲博抱進浴室,伺候父親葯浴。
顧汐童轉身進空間給謝雲博製藥,等她從空間裡出來,卓景然已經將謝雲博抱到床上躺下。
「童童,爸一直沒醒!」見顧汐童出來,卓景然忙說道。
顧汐童上前為謝雲博把脈,說道:「脈象弱,身子太虛,讓爸多睡會。」
謝雲博陷入一場虛幻而迷離的夢境之中。
在夢裡,陽光明媚,微風輕拂,他與阿暉並肩而行,他們一同前往那古色古香的茶樓。
樓內茶香裊裊,人聲鼎沸,說書先生口若懸河地講述著一段段精彩紛呈的故事,引得聽眾們時而哄堂大笑,時而屏息凝神。
謝雲博與阿暉坐在角落,彼此相視一笑,沉浸在這歡樂祥和的氛圍裡。
時而,兩人又手牽著手,來到熱鬧非凡的梨園。舞台上,看著演員們身著華麗的戲服,粉墨登場,咿咿呀呀地唱著悲歡離合的戲曲。
阿暉看得入神,眼中閃爍著淚光,謝雲博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著。
時而,他帶著阿暉漫步在山間小道,腳下鋪滿了厚厚的紅葉,他們在山間小道上追逐,歡聲笑語回蕩在山林之間。
一會兒,他身披紅袍,騎著高頭大馬,風風光光地迎娶了阿暉入門……
命運的齒輪開始無情轉動。先是祖母突然病重離世,緊接著,他病倒在床,一病不起。就在這個時候,阿暉竟然離奇失蹤!
他心急如焚,四處尋找阿暉的下落,但始終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