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隻是戰友
「知道了,我立馬過去。」卓景琰應下,扣上電話,擡頭對屋裡的說道:「沈彬彬病危,我得立馬過去。
海燕,沈彬彬要是沒有挺過來的話,我可能要留下來幫她處理後事。我和她,清清白白的,隻是戰友。」
卓景琰看向邢海燕,有些緊張地報備自己的行程,怕邢海燕多想,還補充一句。」
「去吧去吧,不用擔心家裡,這幾天,我帶著孩子們住在老四家。」邢海燕抱著堯堯站起來。
冷靜下來後,邢海燕又變成那個善解人意的可人兒。
卓景琰見邢海燕不阻撓,暗暗鬆一口氣,「海燕,謝謝你!那我走了。」
卓景然說道:「三哥,你稍等,我讓亮子同你一起,你一個人開車太危險。」
從京北去江海,開車得十多個小時,過去還要處理事情,卓景琰沒有逞能,說道:「好!謝謝老四!」
等卓景然給胡化亮打了電話,顧汐童說道:「景然,我隨三哥去看看。趕明天下午的飛機回來。」
卓景琰聽了顧汐童的話,眼前一亮,欠身道:「童童,謝謝你!」
「不客氣,我去準備一下。」顧汐童說完,轉身出了書房。
卓景然跟著出來,「童童,這是去江海市,開車要十多個小時,太遠了!沈彬彬病得很重了,你過去,也不一定幫得上忙。」
卓景然心疼顧汐童長途奔波,不願意她過去。
「我知道,她病得很重,我不一定幫得上忙,但是知道了,不過去看看,我心裡難安。」顧汐童看著卓景然說道。
聽了卓景琰的話,顧汐童大緻猜到卓景琰之前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了。
顧汐童向來佩服那些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將自己的生命拋到腦後的人,沈彬彬值得她跑這一趟。
「可是……」卓景然還想勸。
顧汐童往卓景然那邊靠了靠,小聲道:「我好像知道三哥他們之前執行什麼任務了。」
「什麼任務?」卓景然腳步頓住,小聲問道。
「卧底,金|三|角地區。」顧汐童低聲說道。
卓景然迎著顧汐童的目光,嘴唇動了動,「毒!」
顧汐童點點頭,「嗯,」
卓景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說來,卓越的父親,應該是那個還沒有回來的人。」
上面那麼做,應該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
顧汐童接過話來:「等卓越回來了,把他和鵬鵬一起接過來,我們來養吧,也算是為英雄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卓景然點點頭,「好,辛苦你了。」
顧汐童當晚跟卓景琰,胡化亮一起去了江海市,早上十點四十分,三人才趕到江海軍區醫院。
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護士對卓景琰說道:「卓團,很不幸,沈營長於十點十分去世。」
卓景然神色黯然,問道:「彬彬走的時候痛苦嗎?」
縱是早有心理準備,卓景然心裡還是很難過。
「應該還好,沈營長去世前要求吃嗎啡,醫生給她開了嗎啡,沈營長服下後,跟她兒子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話。」
卓景琰點點頭,擡步往病房裡走。
顧汐童跟著卓景琰進到病房,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站在床邊,手裡捏著一根紅繩,兩眼空洞地看著床上的人。
顧汐童的目光轉到床上的沈彬彬身上,此時的沈彬彬,清瘦的臉上面容安詳,如護士所言,在嗎啡的作用下,她走得應該不痛苦。
卓景琰走上前,向床上的沈彬彬敬禮,等卓景琰行完禮,
護士將床單拉上去蓋住沈彬彬的臉,對卓景琰說道:「我現在將人推去太平間。你們需要去醫院辦理一應手續。」
「好,我知道了。」卓景琰點頭應下。
卓景琰轉頭對顧汐童說道:「童童,我去辦手續,你陪陪卓越。」
顧汐童看向卓越,卓越像是沒有聽到卓景琰的話,像根木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定定地站在那裡。
顧汐童收回目光,看到卓景琰朝她遞眼色,「孩子有些叛逆,你多多包涵。」
「好,你去忙吧,這裡有我。」顧汐童點頭應下。
卓景琰看眼卓越,沒有多話,轉身出去了。
顧汐童走到卓越身邊,「卓越你好。」
卓越擡頭看了顧汐童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出了病房。
顧汐童跟著走出病房,見卓越在過道的長椅上坐下,許是許久沒有休息,他的眼睛下一片青色,臉上儘是倦色。
顧汐童走到他身邊坐下,溫聲說道:「幾宿沒有睡了吧?要不要閉上眼休息一會?」
卓越沒有接顧汐童的話,轉頭看過來,冷冷地問道:「你就是他後來娶的女人?」
顧汐童搖搖頭,「不是,我叫顧汐童,你口裡那個他,是我的三哥,我是他的弟媳婦。」
卓越收回目光,將身子往後移了移,頭靠著牆,閉上了眼。
顧汐童以為他累了,想睡會兒,隻靜靜地坐著。
就在顧汐童以為卓越睡著了時,他突然睜開眼,喃喃地說道。
「媽媽把我付給他,但是,我不會跟他去京北。在江海,我雖然沒有親人,但是我這麼大了,一個人,也能活下去。」
顧汐童心下一喜,雖然不明白卓越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但他開口了,她就有機會了。
顧汐童點點頭,「嗯,我明白。一個人,確實能活下去。
我出生前,父親就去世了。我出生不久,母親也去世了,我跟著姥姥姥爺,還有兩位哥哥一起生活。
八歲那年,姥姥姥爺遭人陷害,被下放到鄉下去改造,兩位哥哥也不在京北。
我一人留在京北,頑強地活了下來,十六歲那年,我下鄉去到姥姥姥爺改造的地方,想辦法照顧他們。
六年後,我將姥姥姥爺帶回京北。我的感悟,人呀,隻要你想活著,就能活下去。」
卓越默默地聽後,轉頭,有些惱怒地看著顧汐童,生氣地問道:「你什麼意思?你不願意我跟那人去京北?」
顧汐童看著敏感的小屁股,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回答你的問題,用我的經歷告訴你,隻要你想活著,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