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二人，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裡的一對璧人。

　　男的，身材頎長，五官精緻如畫，眉宇之間透露著一股英氣，儒雅矜貴！

　　女的亭亭玉立，明明是一身黑衣，穿在她身上，卻顯得無比高貴，優雅。

　　一高一矮，郎才女貌，讓人賞心悅目！

　　顧汐童，那個灰頭土臉的夯貨，她不是去了窮鄉僻壤的山旮旯嗎？

　　她怎麼可以變得如此光彩奪目？如此耀眼？

　　白冰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彷彿在抓緊自己心中的那份不甘和嫉妒。

　　白冰打量他們的同時，顧汐童也在打量白冰。

　　眼前的白冰，身著去年那件燈心絨大花棉襖，藏青色大棉褲，許是襖子穿了些時日，面前泛著斑斑油光……

　　「他是誰？你對象？」白冰看著顧汐童問道，話語中透著濃濃的酸意。

　　說完，不等顧汐童回答，白冰接著問道：「你不是和明遠有婚約嗎？」

　　顧汐童看著白冰因嫉妒而變得扭曲的臉，這女人，真是一點沒變。

　　笑著點頭，「對，我對像。我回來取點東西，景然哥，隨我來。」

　　「好！」卓景然溫聲應道。

　　顧汐童領著卓景然往自己曾經住的雜物間走去。

　　白冰拄著拐杖跟在後面，邊走邊問：「童童，你不是頂我的名額下鄉了嗎？

　　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鄉下很苦，你待不下去，逃回來了？」

　　顧汐童放慢腳步，讓白冰跟得上自己的步伐。「你想多了，鄉下很好。

　　我在鄉下見到了姥姥姥爺，現在，我跟二老生活在一起，生活得很好。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寧縣的領導查了姥爺的過往。

　　查到姥爺曾經為國家做過貢獻，知道姥爺是被人誣陷的，對姥爺很客氣。」

　　說到這裡，顧汐童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白冰，「對了，我剛知道，張琴和白振華被抓起來了。

　　白冰，你說，這是不是善惡終有報？」

　　白冰看著顧汐童，問道：「童童，你什麼意思？我媽是你大姨！」

　　顧汐童看著白冰，笑著說道：「我知道呀，姥姥撿回來的白眼狼大姨。」

　　「你……童童，你怎麼這樣說我媽？我媽待你視若己出！」

　　顧汐童笑看著白冰，「視若己出？我是不是該給你媽寫封感謝信？

　　感謝這個白眼兒狼如何害姥姥姥爺？如何害大哥小哥，對吧？」

　　「你……」白冰愕然地看著顧汐童。

　　「你什麼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紡織廠上班，非要頂替你下鄉嗎？因為，我聽到你和張琴的對話。」

　　顧汐童往前一步，湊到白冰跟前一字一句道。

　　「你都知道了？」白冰先是驚愕，隨即是憤怒，「我的腿是你弄的？」

　　顧汐童掃了眼白冰的殘腿，「你的腿，不是你上廁所時摔的?

　　那晚，在場的人可不少，你休想誣陷我。」

　　那晚，若不是人多，我會讓你一輩子站不起來。顧汐童掃一眼白冰的腿。

　　顧汐童不再理白冰，轉身往雜物間走去。

　　推開門，屋裡散發出一股子黴味，顧汐童對卓景然道：「景然哥，你在外面等我。」

　　卓景然停下來，點頭道：「好！需要幫忙就喊我。」

　　顧汐童點頭，看眼白冰，轉身進了屋。

　　白冰見顧汐童進屋了，拄著拐杖來到卓景然跟前。

　　卓景然嫌惡地往邊上挪了挪，將頭撇到一邊。

　　白冰又往前挪幾步，繞到卓景然面前，看著卓景然問道：「你是和顧汐童一起下鄉的知青？也是京北人？你們真的在處對象？」

　　卓景然冷臉瞥向白冰，問道：「你想說什麼？」

　　白冰見卓景然搭理她了，又往前一步，問道：「你知道顧汐童跟人訂過親嗎？她是有婚約的人，你知道嗎？」

　　卓景然點頭，往後退兩步，看著白冰認真地說道：「知道，和童童訂親的人叫鄭明遠。

　　前不久，鄭明遠去寧縣找童童，我讓人打了他一頓。你還想知道什麼？」

　　白冰難以置信地看著卓景然，「明遠是被你打的？」

　　「嗯，我不光打了他，還打了他爹鄭德剛！」卓景然誠實極了，將打鄭德剛的事一併說了。

　　白冰驚得瞪圓雙眼，好半天，才看著卓景然說道，「你故意傷人，我要去告你！」

　　「白冰同志，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人了？證據呢？」

　　「你剛剛親口說……」

　　卓景然打斷白冰的話，「我說了嗎？證據呢？」

　　「你……」

　　卓景然迎著白冰的怒目，再次打斷她的話，「我怎麼了？

　　我告訴你，我不光會打男人，胡攪蠻纏的女人我也打，特別是你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我的耐心向來不好。」

　　卓景然的話落音，腿已經擡了起來。

　　白冰以為卓景然要踢她，嚇得連連後退，驚慌失措中，身體失去重心，連人連拐杖一起摔倒地。

　　卓景然擡手彈了褲腳，鄙夷的笑了笑，「我就是拍拍灰而已，白冰同志何至於此！」

　　白冰拄著拐杖站起來，朝卓景然說道：「你就是個瘋子！」

　　卓景然點點頭，笑著說道：「嗯，你說對了，我就是個瘋子！還是個會打人的瘋子。」

　　「你不可理喻！」白冰臉色蒼白的說道。

　　卓景然點頭，「嗯，不錯，你看人蠻準，我確實不可理喻。

　　我這人，心眼小，愛記仇，睚眥必報，還護短。

　　我的人，我都捨不得欺負。其他人，休想傷她半分。

　　你們曾經怎麼欺負童童的，我就會怎麼欺負回去，連本帶利的，一點一點討回來。」

　　「顧汐童就是個朝三暮四的小賤人……」

　　「啪！」白冰還沒有罵完，卓景然一個巴掌甩過去。

　　卓景然用足了力，一巴掌下去，白冰的臉立馬現出巴掌印，半邊臉像吹氣球一樣腫起來。

　　卓景然邊甩手邊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過，我不光會打男人，也會打女人。

　　你怎麼就不信呢？非要逼我出手。

　　還有，我說要為童童報仇，又沒有說是今天，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白冰的臉火辣辣地痛，可她顧不上臉痛，心裡升起陣陣懼意，無比駭然的看著卓景然，這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