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步步緊逼,老實交代
因叔立在窗前,面向一個方向,面無表情。
中土來了兩支商隊,人數稀疏,看起來不像是做生意的,但他們去了水姑娘的山頭沒多久,就帶著貨物出發了,還有士兵跟隨。
所以,因叔難免會多想。
他已經接到回稟,這是蔣家和陸家兩大賭石家族,兩家的要求很高,一般的原石他們是看不上的,這一次來,帶這麼點人手,也未必是為了盤貨。
可他們卻帶走了不少的貨,還有專人護送。
因叔把水姑娘出現,一直到現在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當時水姑娘給左老闆選貨,選得很利落迅速,選出來的都是好貨,而後,他將水姑娘請來,給他鑒定石頭,卻隻是五六成準,這是她真正的本事嗎?她的那一座礦山,如果最有價值的石頭才一千兩,蔣家和陸家又怎麼會這樣迫不及待帶著貨離開,其他倉庫區都不用看了?
而且,以前蔣陸兩家主要是和他做買賣,這一趟來,招呼都不用打。
越想,因叔越覺得,那個水姑娘,一定有什麼事在瞞著他,而且瞞得死死的,事關利益重大。
「因叔,但梭到了。」管家進來道。
因叔點頭,臉上浮起一抹類似溫和的神情,走過去座位上坐下。
但梭進入客廳,鞠了一個躬:「因叔。」
他留意了一下,倉庫區不同國家的客人有翻譯接待了,客廳裡也沒有其他人,說明找他來並不是為了翻譯。
「請坐。」因叔朝對面的位置打了一個請的手勢,看得但梭一愣一愣的。
他謝過之後入了座,下人端上來點心,一一擺好。
因叔不苟言笑的臉,笑眯眯看著但梭:「如今你在給水姑娘做事,是隻為她一個人服務了,她給你開了不少工錢吧。」
但梭隻是嗯了一聲說:「我要養妹妹,跟著水姑娘,至少穩定一點。」
因叔樂呵呵的,表示理解,又道:「水姑娘對所有人都親近,也難怪居民都願意給她挖礦,她才來,但籠絡人心這一點,誰都比不上她。」
但梭嘴角邊抽動了一下,一種反感的情緒衝上心頭,但他不能表露自己的想法。
什麼叫做籠絡人心啊,水姑娘是真心實意對人好,所以有那迦佛的保佑,賭中了一座礦山,不,後面還有兩座沒有開採呢,賭對三座也不一定。
因叔見他沉默,臉上多了兩分意味深長:「但梭啊,你別多想,我找你來,是想跟你閑談,畢竟這些年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咱們之間交情還是有的,你說是不是。」
但梭眉頭一跳,恭順道:「不知因叔有什麼吩咐。」
「這麼說吧,有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想跟你了解一下,不知道你可願賣我個面子。」因叔含笑探身上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因叔不用跟我客氣,隻是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怕是要讓因叔失望。」但梭努力做出坦誠的態度,實際上他也沒有說假話。
「你隻說你知道的。」因叔端起茶喝,然後往後一仰,彷彿漫不經心問道:「今天大澤國蔣家和陸家的人來了,去了水姑娘的山頭,他們是來跟水姑娘買石頭?」
雖然因叔看起來隻是在好奇閑聊,可他的雙眼在盯著但梭,無形地施壓。
「是。」但梭直接就承認:「他們帶著石頭走了。」
因叔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手指緩緩敲著桌子:「隻是才來這麼少的人,不像以前的習慣,他們這樣做,是什麼想法。」
但梭認真想了想:「當時我離得遠,他們說話沒有聽清楚,不過,我聽到了優惠兩個字,好像是水姑娘給他們優惠。」
他覺得,這一點,應該可以說,因為蔣家和陸家買走了石頭,總要有一個理由吧,隻有優惠,才能讓他們甘願捨棄其他倉庫區,從而選擇水姑娘。
「優惠倒是一個原因,隻是我跟蔣家和陸家合作過多次,他們的要求可不低啊,水姑娘的礦山石頭不太好,降價賣,就能讓他們求之不得地買走了,這樣的貨品,帶回去家主也會不高興的吧。」
因叔嘴角揚起,眼裡閃爍著看破的鋒利。
「難道說,水姑娘手上有很值錢的石頭?」
見因叔步步相逼,但梭身上出了一層冷汗,他才十四歲,現在能夠守住陣腳,也隻是因為以前經常周旋在這些人的跟前,見過不少風浪和世面。
他默不作聲咽了一口口水,腦子飛快轉動著:「礦山上,是能精挑細選出一些好石頭,不奇怪,因叔的礦山上,好石頭更多。」
因叔盯著他數秒,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似乎藏著一絲殘戾,但梭不由得抖了一下。
突然,因叔站起身,走到但梭的身邊,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肩頭上:「但梭,你的回答真聰明,以前我小瞧你了,水姑娘才來多久,你就對她這樣忠誠,是完全不把我們以前的情義放在眼裡啊。」
「她一個月給你多少工錢,我可以開雙倍,你們這些可憐的窮孩子,不就是為了幾顆碎銀子。」
但梭被這一掌拍痛,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額頭上冷汗涔涔:「因叔,我真的就知道這些,我隻是一個下人,不可能從水姑娘那兒得到太多的消息。」
因叔盯著他,居高臨下:「我隻要一個答案,你老實告訴我,水姑娘的礦山上,是不是有很多值錢的石頭,她把這些石頭藏在哪裡了,為什麼我找不到。」
但梭艱難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因叔,你放過我吧。」
因叔緩緩從座椅旁拿起一根檀木拐杖,眼神越發冰冷,他將拐杖高高舉起,但梭低著頭,看到有棍子舉起的影子,身體不由得瑟縮。
可他仍然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
因叔神情森冷,手上的拐杖毫不留情地落下,不偏不倚落到但梭的後背上,那樣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從座椅上掀到地上,一口鮮皿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