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孩子們犯了什麼錯，你可以好好教他們，為……為什麼要拿劍砍人啊？」

　　其中一位看起來比端木雄小了十幾歲、臉上有個黑痦子的中年男子結結巴巴地質問。

　　一名矮小乾瘦的老太也壯著膽子，上前兩步說道：

　　「是啊，雄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你真的殺人了？誰……誰被你殺了？」

　　她往後掃了眼幾個孫子孫女，發現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不在這裡，頓時急了，顧不得害怕，上前一把拉住端木雄的手臂，厲聲質問：

　　「才哥兒呢？我家才哥兒呢？你把我大孫子怎麼樣了？你真的殺了才哥兒？你你你……你怎麼這麼狠心吶？我的老天爺呀！你這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啊！你想趕我們出去就明說，怎麼能殺人啊？殺千刀的！我要去官府衙門告你！我要你給我大孫兒償命！」

　　老太婆說著，低下頭就往端木雄肚子上撞去。

　　端木雄往旁邊一跨步，老太婆撲了個空，一頭撞在了石柱子上，頓時皿流如注，兩眼一翻，也疼暈了過去。

　　「娘！」

　　「娘！你怎麼樣了？娘！」

　　兩個婦人往暈倒的老太婆撲去，卻又不敢觸碰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太婆，隻一個勁兒地喊著娘。

　　那黑痦子男人嚇傻了，一邊護著後面的幾個小崽子拚命往後退，一邊不住告饒：

　　「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別舞刀弄劍的！你……你快把劍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啊！」

　　端木雄赤紅著眼，怒瞪著男人和他後面的幾個小崽子，咬牙切齒：

　　「端木松！我好心收留你們在府裡住，你們卻蹬鼻子上臉，把我的家弄得一團糟不算，為什麼要弄壞我夫人的畫像？說！誰準許你們去我書房？誰準許你們弄壞我的畫像？不說清楚，我把你們都殺了！」

　　「撲通！」

　　後面的幾個小崽子被他這副地獄厲鬼般的兇狠模樣給嚇軟了腿，一下癱倒在地，有兩個膽小的還尿了褲子。

　　黑痦子男人，即端木雄的堂弟端木松，心裡也怕得要死。

　　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擡頭辯駁道：

　　「大哥，咱們不是一家人嗎？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家就是我家，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後你也要靠才兒他們養老送終的！孩子們在自己家裡玩耍，有什麼不對的？什麼畫像？弄壞了再畫一幅不就行了？才兒會畫畫，讓他再幫你畫一幅就是了，你怎麼能把他打殺了啊？才兒，我的兒啊！」

　　說著說著，端木松一陣心痛，也顧不得其他，坐倒在地上捶兇頓足，哭自己那個被「殺死」的大兒子。

　　兩名婦人中的一位也坐倒在地，同樣的蹬腿捶兇，哭得那叫一個凄慘。

　　端木雄牙齒咬得咯咯響，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

　　「我娘子的畫像，僅有那一幅，那是她自己畫的，誰畫的也代替不了！」

　　端木松一噎，隨即繼續哭嚎：

　　「那你也不應該殺了才兒啊！他可是你大侄子，是以後給你養老送終的大侄子啊！一幅畫像算什麼？死物哪裡能跟活人比？你婆娘死都死了，要畫像何用？你以後依靠的可是我的幾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