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程維鈞作為東道主率先站起來呵斥闖進包廂的不禮貌行為。

　　這時人群從中間散開，有人從人群中睨著一雙笑眼，噙著弔兒郎當的笑容走出來。

　　「程叔叔發這麼大火做什麼。」

　　「是你？」程維鈞臉色不太好看。

　　秦肆當沒看出來，十分厚臉皮道：「喲，今天來了不少熟人啊，好多眼熟的叔叔伯伯。」

　　包廂裡的眾人各個擡手掩面，彷彿見不得光似的躲起來。

　　秦肆笑泠泠撥了下頭髮，跟個紈絝子弟巡場般走到程維鈞面前站定：「程叔叔跟我走一趟吧。」

　　唰的好幾雙眼睛看著他們。

　　「我還要和朋友吃飯。」程維鈞表情僵硬，動作同樣僵硬的厲色拒絕：「恕難奉陪！」

　　「這樣啊。」秦肆掃了眼在場的人，又將視線重新落他身上，斂起唇邊溫和的笑容，露出強硬底色：「我來找程總是為了程家涉及壟斷貿易等問題的一個調查，程總如果不配合，我就隻有『請』程總跟我走一趟了。」

　　包廂裡響起輕輕地倒吸氣。

　　大家心知肚明他說『請』絕不是口頭上的含義。

　　程維鈞當眾被小輩抽臉，麵皮子不住地痙攣抽動，桌下握著拳，面色沉凝質問道：「我是海外國籍，在國內不是沒有律師，我在國外也有自己的律師團隊，你確定要帶我走？」

　　「嗐！」秦肆瞬間笑了，笑容卻不達眼底：「程總真會開玩笑，沒證據的事情我能找到你身上？」

　　「再說了。」他頓了頓。

　　刻意看向程維鈞，也是看向程維鈞身後滿滿一包廂的人。

　　「這裡是國內。」

　　「吃國內的飯，就要遵守國內的規則。」

　　「大家總不能端著碗的時候叫娘好，放下碗就罵娘差。那叫白眼狼！程總說是吧？」

　　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氛圍，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兩人之間無形的線綳得筆直，連塵埃都不敢墜落。程維鈞瞳孔裡燃燒的火焰，被對方眼底結霜的寒冰澆滅，卻在沉默中釀成更危險的暗湧。手錶秒針的滴答聲逐漸膨脹，像鼓點敲擊在太陽穴上，每一下震顫都讓後頸的寒毛豎起。

　　「葉妄川叫你來的？」

　　「嗯？」

　　「他又想做什麼。」程維鈞語氣裡壓不住的火，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才低著嗓子說：「程家和葉家不是仇人，沒必要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吧？」

　　秦肆：「你想多了。」

　　程維鈞還沒來得及緩和表情。

　　就聽見他自顧自道：「程家和葉家怎麼能算得上仇人？大家都沒在一個層次上。程總該不會在海外呆久了腦子出了問題。你們跟海外那些真正的煊赫家族之間是平等的嗎？」

　　程維鈞剎那間臉色變得極其不好看，磨著後槽牙剛在想要怎麼反駁他。

　　又聽見秦肆慢條斯理地說：「你女兒給你準備了機票讓你走，為什麼不走？是覺得程家在國內可以隻手遮天了麼？」

　　「你怎麼知道？」程維鈞這下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