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不知死活
隨著盛知婉話落。
一輛簡易的醫輦被緩緩從醫館內推出。
木質的輪子,在磚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祁非蕊不明白盛知婉要做什麼,但下意識的,便覺得接下來的事不該讓周圍人看見。
可是,已經晚了。
「嘶——」
「天吶!」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也太慘了!」
祁非蕊在看清楚醫輦上的人之後,婉月一般高潔的面容上,也露出一陣畏懼和噁心,她嚇得後退兩步。
「這、這是什麼?」她別開眼。
然而下一瞬,「流觴!讓祁二小姐好好看看!」
話落,一隻明明很嬌小,卻力氣極大的手按住祁非蕊的身體,強迫著她,不得不將目光落到那人慘不忍睹的後背上。
「啊啊!」祁非蕊嚇得身子要往後仰。
然而偏偏,流觴一隻手在後面狠狠制住她,她躲不開,避不掉,隻能在巨大的恐懼後,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緊緊閉上眼睛。
「你、你放開蕊兒!」祁國公比祁非蕊還不如。
他從醫輦推出的時候就呆住了,直到祁非蕊的尖叫,才喚回他的思緒。
他上前,想將流觴拉開。
盛知婉卻一腳,狠狠踹在地上死狗一般的祁書朗身上。
「啊!」祁書朗痛呼出聲。
「原來,祁二少爺沒暈啊,那你不如告訴國公爺和祁二小姐,這是什麼?」盛知婉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祁書朗嘴唇顫抖,眼神怨毒,死死咬著牙,卻一句話也不願說。
盛知婉冷笑,「既然祁二少爺不願說,那本宮便讓祁二少爺為百姓們重演一遍如何?」
「根據晟國法令,凡行兇作惡者,以此行兇,以此受刑,方為抵過。想來即便是父皇知道,也不會責怪本宮。」
盛知婉說罷,對在一旁氣憤不已的汀蘭道:「汀蘭,準備馬車,烈馬!」
「是!」汀蘭毫不猶豫。
「不!不要!」祁書朗瞳孔驟縮,他隻是挨了十幾鞭子,便承受不住,要是……
「我說!我願意說——」祁書朗幾乎是從嗓子眼裡喊出來:「是我,是我讓人用烈馬馬車拖行他。」
話出口,周圍所有人倒吸口氣。
方才指責盛知婉的百姓,滿面愕然。
目光盯著趴在地上的祁書朗。
他,多大?
讓烈馬拖行人?這、這是要將人活生生折磨死啊!
怪不得這人的背上,已經被生生磨掉了一層的皮肉,鮮皿淋漓的皿肉,還有石子鑲嵌其中——
同他相比,祁書朗,算什麼慘?!
「為什麼?」有百姓不解。
誰再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孩童,會對人下這樣的狠手。
他家十歲的弟弟,如今還眼巴巴在家等著他帶肉包子回去。
國公府家的二少爺,居然……已經在殺人了!
躺在醫輦上的人,動了一下。
「我好像……好像認出來了,這人,不就是昨日背著老母跪在國公府外的傻子嗎?」
「昨日他被拖入國公府,他母親撞地而死。」
「沒想到今日他便成這樣了……」
「國公府這是要殺人滅口、草菅人命嗎?」
「什麼殺人滅口,今日早朝陛下已經罰了昨日的事,聽聞,隻是罰了國公府三個月俸祿。」
有官員家的下人開口。
眾人一愣。
三個月俸祿,一條人命?
「那既然都罰了,為何還要對他動手?他隻是一個傻子啊!」
「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為了洩憤!你們看看他的眼神……」
汀蘭一提醒,立刻,百姓們便望向祁書朗的眼神。
十歲幼童,露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怨毒之色。
「這……要不咱們還是莫要在此了,萬一,這國公府也記恨上咱們怎麼辦?」
「對對……」百姓們紛紛避開。
祁書朗兇狠的眼神實在嚇著不少人。
祁非蕊隻覺得頭暈目眩,她不可置信,試圖從祁書朗的臉上,看出半點被逼迫的神情。
然而,沒有!
一點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祁非蕊掙開流觴的手,流觴這時候也沒必要再控制她。
祁非蕊一巴掌,狠狠甩在祁書朗的臉上。
「二姐姐!」祁書朗瞪著她。
「蕊兒……」祁國公也忍不住出聲。
然而祁非蕊似乎沒聽見,又一巴掌重重落在祁書朗另外半張臉,這才看也不看他,轉身,對上盛知婉嘲諷的目光。
她深吸口氣,咬牙道:「今日之事,是書朗咎由自取!國公府謝公主代為責罰,也謝過公主沒有讓書朗釀成大錯。」
「所以呢?」盛知婉望著她。
祁非蕊與她四目相對:「公主想如何?」
「本宮想如何?」盛知婉唇角壓了壓,黑玉般的眸子饒有興緻盯著面前的少女。
「祁二小姐,是說本宮想如何,便如何?」
祁非蕊攥住手:「隻要公主說得在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祁二少爺目的是殺人洩憤,那不若,便讓他用相同的方式去死。」盛知婉輕聲道。
PS: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