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蘇學成從外地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陳凡讓蘇若初跟媽媽先去休息，自己陪著老丈人坐在客廳裡喝了兩杯酒。

　　一段日子沒見，蘇學成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臉上鬍子拉碴，都有白頭髮了。

　　這兩千萬的資金壓在他的身上，真的是快喘不過氣來了。

　　「唉，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蘇學成跟陳凡碰了一下杯，然後一仰頭一飲而盡。

　　「小陳，我現在是後悔，非常後悔。」

　　「後悔當初怎麼就沒聽你的勸，早點轉行呢。」

　　「其實今年我也感覺到了，小靈通這個生意估計幹不長了。於是我就想著搏一把，最後再多進點貨，等這批貨出手之後，就回籠資金轉行。」

　　「結果我怎麼都沒想到，貨到了，卻全都砸我手裡了。」

　　「現在想想……太貪心了。後悔，真的後悔！」

　　以蘇家的經濟狀況，其實完全可以衣食無憂了，可是蘇學成想最後再搏一把，結果就是把自己給填進去了。

　　說起這些，蘇學成一個勁地唉聲嘆氣，悔得腸子都青了。

　　「爸，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畢竟誰也沒法預料未來的事情。」

　　「你先告訴我，目前一共欠了債主多少錢？」

　　蘇學成又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悶酒。

　　「一共七個債主，欠了他們八百多萬的款子。」

　　「另外為了這批貨，我還找銀行貸了一千萬。」

　　「其他還有一部分小的進貨商，零零散散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萬。」

　　「除此之外，別人還欠我八百多萬的欠款沒收回來。」

　　陳凡微微點頭，「意思就是差不多欠了兩千萬左右，然後別人欠了您八百多萬。」

　　蘇學成點頭，「我手裡還壓著一千多萬的貨沒賣出去。」

　　「最重要的，當初跟銀行借款，我是用家裡的房子做的抵押……」

　　「這事兒我沒敢跟你媽說，我怕她受不了。」

　　陳凡安慰道：「爸，放心吧，明天咱們先去把銀行的貸款還了。」

　　「剩下的我來負責跟債主他們談。」

　　蘇學成有些感慨：「小陳，這次……是真的給你添麻煩了。」

　　「如果不是你，我……們這個家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陳凡笑笑：「爸，瞧您這話說的，我是若初的丈夫，那也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啊。」

　　蘇學成有些感慨，扭頭偷偷摸了一把眼角。

　　「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沒有反對若初跟你的戀愛。」

　　「小陳啊，若初能嫁給你，這輩子我很滿足了。」

　　……

　　躺在床上，蘇若初輕輕抱著陳凡靠在對方懷裡。

　　「你在想什麼？」

　　陳凡笑道：「我在想，這麼多年的夢想實現了啊。」

　　「當年上學的時候，我無數次幻想能夠住進這個房間……」

　　「不許說！」

　　蘇若初擡手堵住陳凡的嘴巴。

　　「原來你那時候就思想不純潔。」

　　陳凡苦笑：「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說那時候青春期嘛，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可能不讓我想入非非。」

　　「有時候看你跟其他男生聊天，笑一笑，我嫉妒的都要發瘋了。」

　　「暗戀一個人真的很痛苦的，晚上躺在床上睡覺，我就閉著眼想你。」

　　「想你上課認真的樣子，想你下課時的微笑，想你這時候在房間裡做什麼，還會想……咳咳，我覺得每個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會有這種想法吧。」

　　蘇若初輕輕抱住陳凡。

　　「那你現在夢想實現了。滿意了？」

　　「當然滿意啊。」

　　「白撿一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做夢都能笑醒呢。」

　　蘇若初微微一笑，腦袋往陳凡懷裡鑽了鑽。

　　「其實……我那時候也夢到過你好幾次呢。」

　　「真的？」

　　陳凡突然嘿嘿一笑，「女神竟然也能夢到我，哎呀，這簡直比我賺再多的錢都值得驕傲啊。」

　　蘇若初一撅嘴：「誰讓你那時候上課下課總是騷擾我。」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都怪你。」

　　陳凡笑著打趣道：「那你夢到我什麼了？」

　　蘇若初把頭藏起來。

　　「我不說。」

　　「嘿嘿，你不說，讓我來猜猜。該不會是咱倆這樣吧？」

　　說著陳凡一隻手還不老實地從對方的兇前睡衣領口伸了進去。

　　沒想到這次蘇若初竟然沒有反駁，而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知道，我當時醒了之後都嚇壞了。我……我以為我不純潔了，不是好孩子了……」

　　「多正常啊。青春期嘛。」

　　「再說我當時長得那麼帥，你做夢不夢到我還能夢到誰。」

　　蘇若初一撇嘴：「才不帥。你當時瘦得跟竹竿似的。」

　　陳凡一瞪眼：「我當時不帥嗎？」

　　「一點都不帥！」蘇若初咬著牙，小臉蛋紅撲撲，強行忍著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因為某人手上的動作沒停。

　　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在擺弄自己的玩具。

　　「媳婦兒，自從你生寶寶之後，這個……好像真的大了不少哎。」

　　蘇若初強忍害羞，「哺乳……期都這樣。你……你明知故問。」

　　陳凡嘆息一聲：「唉，當年無數男生暗戀的校園女神，如今都成為人妻媽媽了。」

　　蘇若初一瞪眼，伸手掐住陳凡的胳膊。

　　「你嫌棄我老了？」

　　「那沒有。我是說我太幸運了。」

　　「誰讓你當年死皮賴臉的，我當初就不應該那麼簡單答應你，應該對你多考驗考驗。」

　　蘇若初伸手輕輕按住陳凡搞怪的手，她怕再繼續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喊出來。

　　就在蘇若初已經做好了準備，以為陳凡會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陳凡卻輕輕把手收了回來，然後用力抱住她。

　　「住進了女神的房間，又實現了一個夢想。此生無憾了。」

　　「你知道嗎，小時候看文學作品，上面說女孩子的枕頭，被褥都是香的，我還不信。後來跟你住到一起，我才發現，原來女孩身上真的自帶體香啊。」

　　蘇若初噗嗤一笑：「你又偷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了？」

　　陳凡搖頭：「別冤枉人啊，真是文學作品。」

　　蘇若初幸福地靠在陳凡懷裡，下一秒突然猛地擡頭。

　　「對了。你也回來了，逸逸怎麼辦？家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陳凡笑道，「你這媽媽當得也太不稱職了，現在才想起來啊。」

　　「放心吧。來之前我就給李娜打電話了。接她家去了。」

　　蘇若初有些自責。

　　「都是被家裡的事情搞得，我都把孩子給忘了。」

　　陳凡輕聲安慰道：「睡吧，等明天老公幫你解決所有麻煩。」

　　蘇若初重新把腦袋貼在陳凡懷裡，感受到某人身體的變化。

　　柔聲道：「你……要實在想的話，我……今天是安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