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開過玩笑之後，陳凡盯著丁點叮囑道。

　　「是不是還沒休息好？要不再給你放幾天假？」

　　丁點搖頭。

　　「前段時間因為我爸的事情沒怎麼吃飯。」

　　「不過最近已經走出來了。我沒事。」

　　陳凡感慨道：「人總要向前看嘛。」

　　「要不今晚我請你吃飯，出去瀟灑一下？」

　　丁點眉頭一挑。

　　「稀奇啊，你竟然會主動約我？」

　　陳凡一本正經：「我這叫體恤下屬。」

　　丁點：「我看你就是擔心我累壞了，沒法給你繼續打工了吧？」

　　陳凡輕咳一聲，「怎麼能這麼會講呢。我一直都是個體恤下屬的好老闆。」

　　丁點打趣道：「你請我吃飯不需要跟媳婦兒提前報備一下？」

　　陳凡乾咳一聲：「我媳婦兒回老家了。」

　　丁點一瞪眼：「噢，難怪！原來是老婆不在家，空虛寂寞了。」

　　這話說完，突然意識到有歧義，丁點小臉一紅。

　　陳凡乾咳一聲：「唉，現在當個好老闆太難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幹嘛不去！」

　　「有免費吃飯的機會，我才不會錯過。」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丁點臨走前狠狠瞪了陳凡一眼。

　　「你等著吧，晚上我得狠狠地宰你一次。」

　　陳凡哈哈一笑。

　　說實話，整個公司，也隻有丁點跟他的關係最純粹，最自然。

　　晚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一家火鍋店，用丁點的話來講，冬天就該吃點火辣的東西。

　　丁點是陳凡見過的為數不多的能吃辣的女孩之一。

　　餐廳裡，陳凡都被辣的狂喝飲料了，丁點還跟沒事人一樣慢悠悠地看熱鬧。

　　「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陳凡吐槽：「我平時算是能吃辣的，可是這也太辣了。」

　　「辣嗎？我覺的還好。」

　　「還好？」

　　陳凡一瞪眼：「沒看到我都辣的鼻涕眼淚一起飛了嗎？」

　　丁點笑笑，遞過來幾張紙巾。

　　「哎，我能不能問你點私事？」

　　陳凡一邊擦鼻涕一邊隨口道：「問唄。」

　　「接下來你有啥打算？」

　　「什麼打算？」

　　「事業啊。」

　　丁點看著陳凡感慨道：「在我看來，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把集團帶到了國內top級的一線企業地位。」

　　「至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換做別人，恐怕早就已經選擇躺平享受生活了吧？」

　　陳凡笑笑，「這就功德圓滿了？」

　　丁點放下筷子，「所以才問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

　　「有沒有考慮過讓公司上市？」

　　陳凡也放下筷子，好奇地問道：「我先問你，最近集團內部，關於上市的言論多嗎？」

　　丁點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說實話，現在是有這麼一股討論的浪潮。」

　　「尤其是在一部分中高層管理之間，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議論。企業發展到現在，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上市的所有門檻兒。」

　　「大家都在猜測，你這個老闆到底準備什麼時候上市，先讓哪家公司上市。」

　　丁點看著陳凡：「這畢竟是關係到所有人的大事。」

　　「一旦上市，集團內不少人的財富都會水漲船高。大家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陳凡笑了，「為什麼從來沒人跟我提過？」

　　丁點翻個白眼：「拜託。你在公司說一不二，就那股氣勢，誰敢在你面前提這個。」

　　陳凡不解，「我在公司很嚇人嗎？」

　　丁點搖頭：「算不上嚇人。隻能說……你站在這個位置，本身就具備了某種說一不二的殺伐氣息。」

　　「可能你自己不覺得，但是在其他人眼裡，你真的很優秀，很霸氣。」

　　陳凡盯著丁點笑道：「那你呢？你怎麼不怕我？」

　　「怕你？」

　　丁點嗤笑一聲：「我幹嘛要怕？」

　　「當年你可憐巴巴地求我幫你設計俱樂部規劃圖的那副慘樣子，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再說我也不怕，就算你把我開了，我大不了幹回老本行，回去繼續當設計師。」

　　陳凡看著丁點笑著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想公司上市嗎？」

　　丁點沉默兩秒。

　　「從我個人角度，我當然希望上市，到時候自己也享受一波當富婆的感覺。」

　　「但是，我堅定地站在你這邊，不管怎麼樣，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陳凡笑笑：「謝謝。」

　　吃過晚飯，兩人換了個場地，陳凡帶著丁點去了光輝歲月。

　　這是郭帥開的酒吧。

　　後來郭帥去管理啟帆物業，這家酒吧也就劃到了集團的產業中。

　　這家酒吧的風格主打小資情調的清吧類型，再加上對若凡集團所有員工有折扣。

　　所以平時，很多集團員工願意過來消費，也備受不少白領或是大學生群體喜歡。

　　這裡的員工早就認識陳凡了，所以特意給安排了一個二樓比較安靜的小包間。

　　在包間裡，兩人依舊在繼續剛才吃飯時關於公司上市的話題。

　　「你擔心上市後失去對公司的管控？」

　　丁點一邊搖晃著手裡的雞尾酒，一邊好奇地看著陳凡。

　　陳凡搖頭。

　　「那倒沒有。就算是未來公司上市，我也可以擁有絕對控制權。」

　　「我隻是覺得，現在公司還沒到上市的時機。」

　　丁點好奇，「你在等什麼時機？」

　　「我覺得集團上下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解決。」

　　擡頭看了一眼丁點，陳凡緩緩道。

　　「你放假休息這幾天，集團監察部給我遞交了一份資料。」

　　「這些天他們又查出了一批違規人員。」

　　「這些人從集團到子公司，甚至是底下的俱樂部，幾乎每個部門都有。」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甚至都是當初跟我一起創業的老員工。」

　　「受賄，欺上瞞下，拉幫結派，搞小圈子……」

　　陳凡嘆息一聲，「說實話，我很心痛。」

　　「若凡集團發展到現在，如果加上宏凡電子科技公司的一線員工，差不多近萬人了。」

　　「管理一個近萬人的企業，是一場災難。」

　　丁點眉頭一皺：「我覺得你是不是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像你說的這種問題，全世界任何一家企業都存在。」

　　「公司是由人組成的，隻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七情六慾，就不可能不犯錯。」

　　「犯錯不可怕，隻要制定一套詳細的規章制度，能隨時把這些蛀蟲清理掉就好了。」

　　陳凡點點頭：「所以這次我準備狠狠地殺一批，給所有人一個警告。」

　　丁點眼神微微一遍。

　　「你準備怎麼做？」

　　陳凡眼神中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

　　「有些人做的太過分了。」

　　「這次我不打算手下留情，準備親手送他們進局子。」